昭幽幽近来,云似发,墨如眉,薄铅轻施清姿绝,鲛绡雾縠笼香雪,明眸半弯藏岚烟,点红鲜唇略一挑,言道:“还是说,此曲未吟进大人的心坎儿里?”
“你这话是何意?”
茹昭温笑,“若太守大人当真不解其意,又怎能点破这哑迷?”
“你……”
“吞舟之鱼,不游枝流,太守大人即有鸿鹄高飞之志,若仅偏安华州一隅岂不空耗这一身才华?俗话说,天与不取,反受其咎,眼下正有一绝妙机遇找上大人,请容小女慢慢道来。”
茹昭引贺太守辗转于紫榆圆桌前坐定,“小女听闻京中姐妹们所言,蔡太师郁结已久,一直无良方化解,太守乃蔡太师心腹,若恰逢此时哄得贵人欢喜,还愁前途不明?”
贺太守冷笑一声,劈头痛斥,“大胆!本官看你是不想活了!朝堂之事岂容你一贱籍置喙?仗着几分聪明,竟想拉拢本州太守帮你攀高枝儿?我看你这贱婢失心疯了!”
“纵是天资国色亦未有本事入太师府。”茹昭轻笑,充耳不闻,自顾说道,“但小女可以。”
贺太守怒极反笑,戏谑道,“哦?你有何本事?”
茹昭正色,缓道:“小女本名:张昭,吏部尚书张肃外室女。”
贺太守面色一凝,沉声:“你就是,太师要寻的那个谋反的外室女?本以为是捕风捉影,竟是真的……你可有证据证明?”
茹昭信手摘下腰间一物掷于桌上。贺太守盯睛一瞧,见是块令牌,又托于掌心细观,上镌枢密院钤印,看模样应属特殊编制。
“要寻小女的可不止蔡太师一人,想必尚书大人更是心急如焚,毕竟,命门捏于他人手,总归寝食难安罢。”
“此物你从何处得来?”
“捉我的人,可惜死在了半道。”
“你怎知是张肃的人?”
“不然……”茹昭低眉薄笑,忽而抬首,一字一句,“那人为何要取,我的命?”
“你……”
“小女没那般蠢钝,若是蔡太师的人,不说锦衣玉食安排,起居必有人伺候罢,万一一个不小心小女意外身亡,岂不是白忙一场?”茹昭柔顺的笑,故甚其词,“如何?太守大人,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替太师除去多年心腹大患,是何功绩?”
“你真落了草?”
“真假又有何关系?无非是小女上下嘴皮一动,要求物证,花点心思造些出来不是难题,只要能成事,手段可以灵活些。”
贺太守瞠目,不可置信:“那可是你父亲……”
“太守大人!”茹昭隽眉一攒,一字一句,“我父要杀我!常言父慈子孝父慈子孝,先要父慈,子才能孝,如今他若不死,死的,那可就是小女了!”
贺太守半狭着眼,撇嘴轻笑,“还真是,虎父,无犬女啊。”
茹昭阖目全不理会这刺耳嘲笑,转而又道,“倒时若事成,小女如得哪位贵人垂怜一二,定将太守视作恩公,结草衔环,以报大人今日之恩德。”
“如此甚好,只你这般周密布划,本官可是也得付出点甚么?”
“大人心明眼亮!”茹昭谄然一笑,又道:“小女却有一事相求。”
“说罢。”
“便是数日前,有几位九华山草莽吃罪大人,确是他们不晓事,竟敢于太岁头上动土,当真该死!但,那几人确是与小女有些交情,还望太守大人法外容情……”
“呵!”贺太守一拍掌,一抹面,变了脸:“你这贼妇里通贼寇谋反,证据确凿,本太守擒你去见太师,看你如何抵赖!”
这突如其来变卦似在她的预料中,她轻笑着,径往椅背一靠,从容道,“大人可要想清楚,牵涉朝中两位重臣的案子,怕是得闹到金鸾殿上,小女介时所言,可尽在大人一念之间,当然,您要是想对小女动刑胁迫,也需得考虑清楚,小女就算破了半点油皮儿面圣,都有屈打成招的嫌疑,太守大人,您也不想棋差一步,满盘皆输罢?”
“呵……哈哈……”贺太守面色铁青,半晌笑出声,下三白眼狠戾渐散,“适才戏言耳!”
“那太守大人是同意了?如此请尽快下令,方显出您的诚意不是?”
“嗐,此事怎会这般简单。”
“如此,您一日不放人,这合作一日不作数。”
“一下释放所有贼寇,好叫本官为难,若是落得个通匪罪名,本官这顶乌纱帽难保……”贺太守摇着头叫难,模样像极了宰人奸商,“这样罢,本官先释放一人,余下的容后再计,可好?”
茹昭不语,只凝瞧他,沉声,“太守大人,小女是在给你机会。”
“娘子,买卖也不是如此做的,没道理生意未成 ,你要得便全数兑现。”
“那就是没得谈咯?”
“娘子,可不要贪心太过。”
嘭!
话音未落,那贺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