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消失了，拂焰拿起休书欲展。
思忖片刻，还是放回了原处。
回到梵灵宫，却早已不见了她的踪影。
一旁汤小牙也快急哭了，“我我只是出去拿点点心吃……”
拂焰无心责怪她，沉声道，“找，四海八荒，把地翻过来也要给孤找到她！”
“是。”众魔领命而去。
梵灵宫瞬间空了。
拂焰负手而立，袖中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出神地看着某个角落，“孤错了一千年，梦了一千年，这次……孤绝对不会放手了。”
汤小牙哭丧着脸回到日沉阁。
连日来不眠不休照顾昏迷不醒的忘忧，现在松懈下来，整个人似乎几乎都快散架了。
坐在桌边替自己到了一杯茶。
一口气喝完后，她又习惯性掏出挂在脖子上的机甲碎片看。
好在它似乎并没有随着狱长离的离去而消散。
她默默看着残片叹息，这些日子发生了不少事。
果然众神陨落，四海八荒开始动荡不安。
“你走了很久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你还没告诉那个秘密呢……”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
泪水无意识滴在指尖，渗进残片。
她没有注意到，吸收了泪水的残片忽然变得无比灼热。
汤小牙惊呼一声下意识扔了出去，就在残片落地的一瞬间，狱长离的残影显现在眼前。
汤小牙手中的杯子一松，“狱……狱长离……”
他的残影很恍惚，眉眼倒是清晰可辨，“小牙，你看到现在的我时，我应该已经不在这人间了。”
他的残影有些晃动，汤小牙生怕他忽然就消失了，忙喊他，“狱长离……”
他轻轻一笑，有些自嘲，“鸿蒙之战，生还几率渺茫，我不会死，却也会消失在人间，或许很多很多劫以后，我们会再相遇……到那时……我再告诉你那个秘密。”对着一直没有回神的汤小牙，他敞开怀抱，脸上迎着洒脱的笑，“你不是一直想要我抱你吗？来。”
此时汤小牙只觉得喉咙口堵得慌。
看着他似有若无的残影，含泪飞奔上前，却在触到他的一瞬间扑了个空，她狠狠摔在地上。
“狱长离……”她看着失去颜色后顷刻间化成灰烬的残片，怔怔落下泪来，“狱长离！！！”
这一次，恐怕是真的失去他了。
那一夜，原本就看起来傻乎乎的她，哭得更像个傻子。
夜深了，忽然下了雪，鹅毛白雪洋洋洒洒，铺满了尘世间。
日沉阁一片寂静，不时传出酒壶碰撞破碎的声音。
汤小牙从未喝过这么多的酒，也从未像现在这般，觉得酒是个好东西。
扭头看到窗外的茫茫雪景，心中不由一阵伤感。
心底忽然冒出“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的悲壮意境来。
“呃！”
她趴在桌子上，打了一个饱饱的酒嗝。
酒精麻痹了意识，使得全身有些飘飘然，全然忘了痛苦为何。
门开了，一阵凉风灌入内。
凉凉的风拂过后颈，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随即身后被披上了一件外套。
汤小牙肿着眼睛，迷迷糊糊在眼睛缝里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一只带着初春凉意的手覆上自己的脸庞，她脱口而出，“狱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