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意才喝完半碗汤,微生祁就拎着汤勺又给他盛了半碗,俗话说久病成良医,小时候他是真真切切病过一段时间,今日这汤一入口,就尝出来许多滋养、调理身体的药材。
安王府的厨子很会做药膳这一点在上京是能排得上名号的,甚至还有不少世家大族的厨子前来讨教药膳的做法。
王妃身子不好,得好好调养调养,视线难免在林宛意的手腕上落了几秒,到底还是太瘦了些,得多吃点。
感觉到微生祁的视线,林宛意捏着勺子的手一顿,不动声色的舀了一勺汤喝下后就没有再动。
今日的饭菜都滋补过了头,要是用得多了补过头了容易流鼻血。
拿起帕子擦擦嘴角,垂眸轻声道:“今日收到了封家里寄来的信,西北上京相距太远,三朝回门也因为这个原因没回去。”
她语气很淡,说这个话的时候眼睛甚至在看着微生祁笑,“我想,我们先把身子调养得好一些,等开了春天气回暖后就去西北一趟,爹、娘、兄长都想看看夫君长什么样。”
能俊美到让她舍不得把人药死。
微生祁笑了笑,给她夹了一筷子菜,轻声道:“何必等到来年开春回暖,算算日子,这个季度送往西北的军辎、粮草就在这几日。”
林宛意眼前一亮,她大概知道微生祁是什么意思了。
果然,微生祁说:“我去向父皇把这差事揽过来,等物资全部装载统计完毕就出发。”
能早些回去固然是好的,但是...
就微生祁这个身子禁得住长途跋涉吗?跟何况,外面这么冷,这小药罐子精吹不得风受不住冻的身子,要是在路上一个不注意死了怎么办?
微生祁好像知道她在顾忌什么,他也同样在顾忌林宛意的身体,王妃的身子不好,运送军辎必然得加快速度,做不到在王府那样舒适。
因此,这句话一说出口他就有些后悔,王妃的身子不好,要是在路上出现了什么意外就得不偿失了,但是看见王妃好像亮起闪光的眼睛,又觉得,只要自己一路上好好看顾应当没有什么大问题。
或者,他们就跟在军辎后面慢慢走。
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后,林宛意才松了一口气,给微生祁夹了一筷子菜,轻声嗯了声。
两个假装病弱的人都不知道对方的真实情况,在饭桌上一个劲给对方夹菜,双方都想让对方对吃一些,对身体好。
结果显而易见,当天晚上林宛意就因为滋补过了头,在收拾整理衣服时感觉鼻子里有什么东西低落,伸手一摸就看见手上沾染了血迹,垂眸一看,果然看见了雪白大氅上的点点血迹。
她第一反应就是要遭,现在她的人设可是病弱的娇娇小姐,要是让微生祁瞧见了回西北的事怕是得拖到明年开春,天气彻彻底底回暖了。
现在微生祁进皇宫向皇帝讨要差事去了不在王府,微生祁把大氅上的血迹遮住,背着王府的下人叫来辛芷把这件大氅处理一下。
幸芷一进来看见被小姐放在手里的染了血的大氅有些吃惊,虽说小姐在外人面前为了保持人设,练就了一出能随时吐血的小技能,那也是在外人面前才会吐上一吐,现在...
轻柔保暖的大氅落在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幸芷拉住林宛意的手转着圈上下打量她有没有受伤,还是有那里不舒服。
林宛意被她拉着转圈打量一下后,才有些不好意思说:“晚膳吃的药膳滋补过了头,有些上火。”
另外一边,皇宫。
明景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见了什么,他看向站在一旁的庞德礼,在他脸上看见了诧异后,才确定自己刚才听见的不是自己的幻觉。
他轻咳了一声,看着从小就泡在药罐子精贵养着的小儿子,道:“老七你知道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意味着什么吗?”
微生祁坐在小太监搬进来的椅子上,偏头低低咳了一声,随即看着明景帝温声道:“知道。”
他已经封王,按照大俞朝的祖训是不能参与朝政的,但是送军辎这件事,说是要揽下这个差事,但是以他这幅‘病殃殃’的身子,真要跟着去了,明景帝也会安拍专门的押运官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充起量只是跟着押运军辎的军队蹭蹭路上的护卫罢了。
明景帝沉默片刻,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问他:“为何突然想离开上京千里迢迢去西北?”
微生祁看着坠在腰间的双鸭戏水-前香囊-现钱袋子,眼里一片柔和,道:“大俞疆域辽阔,祁因身体的原因只能在游记上领略一二,但终究不如亲眼所见的万分之一。”
他抬头看向明景帝时,眼里的柔和还没有散去,常年病弱的身体并没有让他过分清减,“好不容易身体养得好一些了,就想带着王妃出去走走。”
说到这里,他轻轻啊了一声,像是有些不好意思,道:“祁知道自己说这话有些不自量力,但是五哥...就想着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