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鼎沸,人们为一颗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呐喊,为刀光剑影欢呼雀跃。
如此盛景。
沈追悄悄扯了一下易长钦的衣袖。
她回眸,拥抱了他。
在沈追期许的目光中,易长钦缓缓地走上比武台。
她的对手是个少年,眉目如画,雌雄莫辩。
“青鸾峰,邵辰星。”
是几年间名声远扬的少年天才,也是楚玠新的目标之一。
“青琅山,易长钦。”
她努力平静地吐出这陌生的句子,心中一股热流涌过。
台前众人忽然寂静。
青琅山—在近五年之后终于又响起在众人耳边。
陈旧的故事被掸去了灰尘,流传于街坊小巷的传闻又一次生动。
“青琅剑法,邪魔之道!”
“青琅剑法凶邪异常,哪怕第一重都能可人心神不振,堕入魔道!让她上台,怕是不妥……”
“我不信那传言,青琅剑法有那么神?”
“……”
易长钦只是紧握手中剑,静立等待着属于她的第一场切磋。
邵辰星似是也忆起了什么,神色微动。
他听过青琅山遭受的无妄之灾,也对易长钦的天才之名有所耳闻。
既然如此,自然不可错失良机,上前一试方可一较高下。
邵辰星不理会台下议论纷纷,而直接亮出锋芒,指向易长钦。
……
对易长钦来说,这一战并不轻松。
她不想在此使出青琅剑法第十重,而邵辰星不负其名,剑法细腻,出招稳而准。
易长钦有好几回险些被他抓住剑招之间的漏洞。
最终,她仍然将剑锋指向邵辰星的咽喉。
邵辰星败了。
他垂下剑,后退一步,不卑不亢地鞠了一躬。
易长钦微微一笑:“承让。”
这一场切磋精彩而寻常,没有惊心动魄的走火入魔,只有二人剑招之间的平分秋色。
众人口中的话语渐渐变了风向。
那些似真似假的传言少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对二人的赞赏。
无需多言,清名只在一招一式间。
此后的对手远不如邵辰星。
在台下,易长钦便在沈追身边静静观战。
形形色色的弟子上台,带着欢喜或悲愤走下台。
场上激烈的情绪无法入侵易长钦分毫,她只是一心一意地望着台上,等待楚玠的出现。
终于,楚玠与一名少女站在了台上。
少女眉宇锋利,眸中灿烂生辉,长相与邵辰星一模一样。
邵辰明不似其兄长,她的剑招大开大合,锋利冲撞,每一动作皆带着劲风。
楚玠毫无悬念地落败了。
易长钦仔细看着楚玠的神色。
他的伪装竟失去了一如既往的完美。
曾经他面容清俊,嘴角带着知礼的浅笑,从容不迫。
如今楚玠神色僵硬,微笑的面具行将破碎,一身风度也岌岌可危。
楚玠从前鲜少上比武台,但此次比武台,却决定着他的命运。
他与温承的争锋已达白热化,二人分庭抗礼,焦灼不下。
武林之事,最终仍以剑道终结。
易长钦走上了比武台。
楚玠眼中倒映着易长钦的身影,身体不住地微微颤抖。
易长钦是他面前的第一座山峰。他曾以为自己已将这座高山夷为平地,余下满地飞扬的尘土送他人生光明坦途。从此,崇山峻岭不足为惧,他会以最卑微的起点,将那些生而不凡者拉下神坛,而后自己立上云端。
一如他对易长钦。
她是他最初的作品,也是支撑他一路到黑的信心。
可是这座山峰悄无声息地复原,甚至又一次耸立在他面前。
他感到头晕目眩,冷汗涔涔。
对面的易长钦行了礼。
楚玠理当回礼作应,并拔剑完成这一场对决。
但他却转头面向众人,不受控制地说道:“武林切磋点到为止。若允许青琅山人上台比试,若是她走火入魔酿成灾祸,该追责何人?”
不仅老调重弹失了礼数,更显出三分怯懦。
沈追扬声道:“易长钦已对阵数十,从未出差错,可见传言不可信。楚公子何不拔剑以对强敌,反倒栽赃污蔑,欲不战而胜?”
楚玠疾声:“沈追!”
“怎么?楚少主究竟是怕自己剑道不精为人识破,亦或是怕在骥安山时,你折磨易长钦,囚禁 杀死青琅山弟子之事被公之于众?”
台下一片哗然。
众人不知真假,但不妨碍楚玠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