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数封,最终在末尾一封散着血腥味的信前停下。
“公子,展信佳:
近来有变故,自顾不暇。日后我可能无法写信给你,介时不必挂牵。是军中有事,我人平安,待忙完,就会联系你。
近来夜里难眠,有时拿出酒坛,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小气。当初怎么就不多给老将军倒一碗?
而今悔之晚矣。
想来我年岁不大,却有太多追悔莫及之时,可惜,当时只道是寻常。
饮下最后一碗桂花酒助眠,夜里半梦半醒之际,竟然见到了长姐。
她坐在我的床边,伸手摇我,眼圈红红,我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惹她伤心了?
我一直唤她,和她道歉,叫了多少遍长姐,记不清了,也许有几百遍,可她一句也没有应我。
后来我才想起,长姐受了那么重的伤,是说不出话的。
徽仪,待我们下一次见面,我有许多想做的事,想和你去看杨柳依依,听莺歌燕语,谈天上云卷云舒,笑落雪来去无痕。
想和你做的事情太多,我想着想着竟生出几分怨念。究竟是我太贪心,还是命运夺走我的太多?此刻已分辨不清。
此时思及行伍风景,风来云去,草长莺飞,目光所及,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
末了无己愿,唯愿你岁岁年年,欢欢喜喜。
可笑我此时茫然,竟不知如何自署,罢了。
徽仪,若我回不去,你勿要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