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刘监都大气不敢出,他一个小小的少监更不敢做多余的事,只好微微垂下眼,胆战心惊地留意身后殿中动静。
远远的宫道之上隐约现出几展绣幡,梁少监立马抬头细望,一见是皇夫仪仗心中立刻咯噔一下,连忙冲身边几位内侍警醒了个眼神。待到皇夫下辇近殿前来,一众内侍立刻行礼问安,心中都是紧张非常。
皇夫轻声道:“梁少监,劳你通传下。”
梁少监硬着头皮回话:“回殿下,非奴不传,实是陛下有旨,今日不见人。”
此话何意皇夫如何不明?只是他并未有退意。他神色平静,微微侧首,遥遥望了一眼跪在宫前的女儿,而后回首对梁少监道:“陛下若不见,吾便在这里等。”
说罢皇夫便不再多言,只微微垂眸站在殿前。
即便被拒之门外,皇夫也没有流露出一点难堪,他本就体态欣长,加之春颜玉容,站在那儿无端生出一份沉静气度,如画可观。
梁少监虽同是男人,也不禁暗暗感叹其风仪,复垂首行礼退回殿中禀告。
皇夫在殿门外站了许久,梁少监才启门唤道:“皇夫殿下,请入殿面君。”
一路转至内殿,武皇坐于桌前,看也没看来者,只一味地疾书,敷衍似地开口:“何事?”
皇夫道:“陛下圣意,臣本不该冒问,然继儿终究为臣骨肉,今受责罚,臣为其父不能视若无睹,故斗胆搅扰陛下,问问继儿因何受罚?”
武皇低头边写边说:“女儿大了,愈发出息了,同朕讨姻缘呢。”
皇夫心一沉,又道:“姻亲当从父母之命,继儿是有些任性了,但她正值妙龄,一时对爱情有所向往也是人之常情,还望陛下念其年少,此次从宽,容臣领回管教。”
“当真能管教好?只怕聪慧如皇夫,也不可使磐石转圜。”
皇夫闻言微微垂首,沉默不语。
武皇瞟了他一眼,笑道:“皇夫竟不好奇何人迷得太女如此?”
皇夫只好问道:“敢问是何人?”
武皇的目光重新移回桌上,轻描淡写道:“是你外甥。”
皇夫面色凝重,低声说:“臣有罪。”
武皇微笑道:“你何罪之有?朕娶了子家儿郎,太女亦娶子家儿郎,来日临儿再相中一位子家人,三缔姻亲,他日必为佳话,岂不好事一桩?既是好事,何谈有罪?
这话怪到了极点,近乎将疑心挑明。
皇夫没有急着应答,他从袖中抽出一卷锦轴,双手持书跪下,低头冲武皇道:“臣有一书,欲请陛下一观。”
武皇的笔一顿,抬眼望向皇夫。
一旁的刘育昌适时上前取来,奉与武皇,武皇展轴一观,面色阴晴难定,她目光极为复杂地投射到皇夫那张美丽的脸上,端详了许久。
“你要自请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