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怀刑像是疲累了一般,顺势坐在长椅上,随意跷起腿。发觉杜崆仍保持着一副呆如木鸡的模样,他丢来一个催促的眼神。
服侍杜崆的两个女子一左一右拉起杜崆,杜崆看着令狐怀刑,只有他才明白刚才交手间发现了什么,有些不可置信地说,“你,是怪物吗?”
令狐怀刑歪歪头道,“嗯?怪物?……是啊,让我想想……”他努力地认真思考了一下后,微笑着说,“我觉得,从武力上来说,你这么说是一种赞美性质的比喻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从生理上来说,很遗憾,我和你并无不同呢。”
令狐怀刑坐正了身子,单身将剑向地下一插,剑身稳稳地嵌入木地板三尺。“但是,以后在遇到阿玉时,你还是把我想成怪物为好。”
他从头至尾没有关注过谢如韫二人,此时却说,“那两个人,若是阿玉想护着,我就不准你动他们一根手指。”
楚良玉冷冷道,“杜崆,我已劝阻过你,没想到你执意不改,还想要出手伤人。这件案子,看来我是必须得上报了。”
那两个女子惶惶地说,“令昭公主,不是这样的,杜御使他是……他是服了散,药力冲得头脑不清醒,才会做出如此举动……”
杜崆也服用七寒散吗?她回想起来,杜崆的神态确实与往日不同,眼中声音中,都有种莫名的亢奋之感,对做事的后果也不管不顾,的确是一副缺乏理智的样子。
闻言,令狐怀刑嫌恶地砸砸嘴。
杜崆在那两个女子的搀扶下离开,临走时还心有不甘地瞪了一眼。
“累——虽然救了阿玉很开心,但好久没活动身体,体力下降了……”令狐怀刑抱怨道。
待他走远,楚良玉看令狐怀刑没有离开的意思,问,“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我还以为,你以后就打算存心躲着我了。还有,你从何时练就那么一身了得的武艺?”
令狐怀刑斜躺着拍开她的手,就这么想在长椅上睡去。
“不行了,困。”他的样子,好像某种贪睡的猫科动物,一天怎么睡都睡不够。
“喂,回答我的问题。”
他好像被惹得烦了,微睁开眼,“我没去哪里……自那天起,我就一直没离开过浮华舫。其实,我连至今为止几天过去了都不知道,阿玉你告诉我吧。”
“已经三天了呀,你呀,鸿胪寺的事务就这么放着可以吗?”
令狐怀刑不喜她的说教,单手一伸将她拉了过来,四肢立刻缠了上来。她为了不掉到令狐怀刑怀中,单手支在他头侧,但这样一来,就成了和令狐怀刑面对面的局面。
“你做什么……”
令狐怀刑没有束冠,长发懒懒散散地披下,的确是一张华美姝丽的脸。他身上流露出的慵懒又兼具诱惑的气质,加上他平时最喜欢华丽的衣饰,为他博得了“锦令狐”的名称。对楚良玉来说,他们从小相伴久了,她对他的长相很有一番免疫力。
令狐怀刑好像颇委屈,“我为什么留在这里买醉,罪魁祸首不是你么?”
前几世的时候,她曾经嫁给令狐怀刑,不是一次,还是两次三次。她身为逃犯,厌倦了在城中东躲西藏。那时,令狐怀刑找到了她,她凄凄惨惨,身上衣服脏污,唯有一双眼睛还熠熠生辉。
令狐怀刑将她的模样看进眼里,弯腰摸摸她的头,颇为怜惜道,“阿玉,真可怜,身上新增了好几处伤口,损坏的衣物也遮蔽不了你的肌肤……你的这幅模样,让我的心好痛。”
她还记得那双手温柔的力道,好像有种魔力,一触摸到她,就会令她时光倒流,重新变回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的魔力。他对待她,总是像对待一个小孩。
他抱起来她,表情万般怜惜,但楚良玉透过那种表情,准确地捕捉到了令狐怀刑脸上的另一种情绪。不会有错,他微弯的眼角流露出的是一种找到了寻觅不得的珍宝的窃喜。表情的主人拼命想要把欣喜之色掩藏起来,伪装成同情的样子,但那对他来说太过艰难,最后全部溶成一种微妙的笑容。
令狐怀刑微笑道,“吓坏了吧?不用怕了,我找到阿玉了,从此以后,我会永远陪着你。”
令狐怀刑缀满金饰的衣摆上,软软地垂下她□□的双足。
……
“阿玉?”
楚良玉回过神来。令狐怀刑微蹙长眉,有些担心地说,“怎么走神了?”
“嗯,没什么……你想做什么、你放开我。”楚良玉回味过来,保持这种姿势令她很不舒服,立刻开始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令狐怀刑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这一下切切实实将她按到胸口。楚良玉听到头上的声音满含笑意,“我知道了,是吓坏了吧?因为刚才杜崆突然拔剑,阿玉啊,不管长到多大了,都像小孩子。”
令狐怀刑伸一只手轻抚着楚良玉的脑袋。他好像真心实意地认为楚良玉是被吓到了,有必要安抚一番。
她觉得这么想的令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