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鸦面,家里又没有从官的,她一时半会儿哪里能弄好。
眼看着时间愈发紧迫,官鸢只好硬着头皮硬穿,几层衣服那么一叠,腰带那么一扎好,乌纱帽那么一带,外面看着倒是像模像样的,只是内里经不住细瞧。
“鸢命官,您可准备妥当。”
官鸢照照等身的铜镜,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收拾妥帖的模样,心里却也拿不准。
“下次还是得提前打探打探,只是这人生地不熟,还得需些时间。”
官鸢轻轻叹口气,推门出去了。
官仆没瞧官鸢一眼,见人推门出来,直领着官鸢朝正殿走去。
藏渊阁虽然冷清,但一路上装潢却是不简,一瞧就是祖上富过的模样,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落魄了。
还有值得说道的一点便是,这一路来有不少等身的铜镜,照得整个藏渊阁似乎没有一丝阴暗的角落。
其他倒与平常官阁没有什么分别,硬要说的话,便是地势偏了些。
官鸢暗暗记下沿路的一些细节,暗自揣测这严清泉的性格。
看着像是个一丝不苟的人。
“鸢命官,到了。”
官扑说完便一声不吭的退到官鸢侧后方,静静的等待着。
官鸢抬起头瞧见藏渊阁正堂上提着三个大字--扶正堂。
红底金字,无不彰显着提笔之人意气风发的模样。
扶正斥恶,在如今成了只有青年人相信的神话。
官鸢抬头便瞧见严清泉一人坐于堂的左侧,右侧空落落的只有一把椅子,一个桌案。
官鸢在堂前站了好一会儿,严清泉才舍得从一堆文书中抬头看她,官鸢感觉有如一把利刃从身上刮过,下一秒严清泉就皱起了眉头。
“早知你是如此草莽,我就不该召你入阁。”
官鸢抬起的脚,顿在原地一动不动。
“回吧。”严清泉瞧见官鸢的反应,抬了抬衣袖,又低下头去。
身后官仆动身,走到官鸢身侧,开口提醒道。
“姑娘,请回。”
官鸢微微蹙眉,并不说话,站于堂前,耐心等待严清泉处理完手上所以政务。
以至正午,严清泉才抬头看着仍立于堂前的官鸢。
“为何不回。”
“还望严命官明示,辞退招录命官还需一个缘由。”
“你还不是正式命官,你的去留全在于我。”
“还望严命官明示。”
严清泉瞧着面前纠缠不休的官鸢,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烦躁。
“衣冠不正。”
“连基础之事都不能为,何谈其他?”
官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官袍,开口说到。
“此事是官鸢疏漏,雁回偏远,我从未接触过命官朝服,但紧凭此项而剔除了人才,我相信此非严命官面选的初心。”
“人才?你也配?”
“不要以为你在面选上说了两句好听的话,讲了几个惊世骇俗的观点,就给自己上了台阶,就凭你,草莽之辈。”
“回吧,你的理由不足以说服我。”
“挑官选材,看重内里,而轻情节,严命官不曾留用,怎知我内里无能,繁文缛节只会禁锢有用之才,官鸢只求一个机会,望命官允肯。”
严清泉闻言冷笑了两声,走到官鸢面前。
“繁文缛节?你口中的繁文缛节就是藏渊阁的规矩!你当藏渊阁是什么地方?”
严清泉抬起手,官鸢怀疑下一秒这手就会落在自己脸上,严清泉只是指着那牌匾,一字一句的说到。
“这里是曾经制定规则的地方!”
“无知小辈!”
严清泉似乎被官鸢气到了,举起的手轻微的抖动着。
“我知。”
“你知?笑话!满口胡言!”
“自古变节从礼起,从制结,而欲革而不改姓,则从制,从礼止。以礼服人,以制束人,而政清明,民乐业。”
严清泉冷哼一声,打量了一眼官鸢,笑说到。
“满口荒唐言,有一而俩能耐,变以为有手眼通天之能。”
“你所谓革世,变世,就凭你?”
官鸢摇摇头,说到。
“不凭我,凭先生。”
“就凭先生殿上一问,鸢便知先生心结。”
“油嘴滑舌,满口大逆不道之言,出入朝官,就凭你此言,死一万次都不够。”
“先生不会。”
严清泉又是闷哼一声,拂袖而去。
“明日再来吧。”
“严命官是愿给我一个机会?”
“倒也不是,我只是想看看你这满口荒唐言的废物,能翻出什么花来。”
严清泉转眼消失在藏渊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