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松子飘忽而出,微微叹道:“小友未免略霸道了,万兴庄主虽有不礼之语,想来也罪不至死。”
玄都子淡淡道:“天生废物,何其之多。杀之一二,又有何妨。天之都不可欺,无因道尊不可辱,几十年的规矩,岂能朝夕间随意被废?”
众人噤声,玄宗主上前说道:“玄都子小友,咱们也算是本家,可否听老夫一番规劝?”
玄都子闻言怒道:“元松子好歹是正派第一掌门,称我小友尚可,你算什么泼皮老道,也配算我本家。”言语必,玄都子侧身一闪,已至玄宗主身前。玄都子右掌成拳,直往便向玄宗主天灵处拍去,玄宗主心下大惊,忙运功后闪,这才堪堪躲过这一拍,但玄都子掌似罡风,玄宗主虽已避开,掌风剐蹭,胸口好似受了重击,于旁吐出血来。
天下众生,大多只是庸庸之徒,而以火元英雄大会度之,所谓江湖豪杰,也不过是碌碌之辈。玄都子再不隐藏,飞身空中直说道:“这世间总是蠢人太多,自以为得把宝剑,学到些许武功,就能纵横江湖。依我看来,全是狗屁,不说这武功能有多高,便是这传言也未必可信。什么名剑现世,玄日当空,风云天下,莫名成宗,似这种谶语、口号,往往似是而非,不过引人关注,又岂一定是真的。譬如各门各派,什么帮派门规、掌门心得、长老语录,你们这些弟子早要诵读,晚要默念,背个滚瓜烂熟,又有几个真正了解,又有几个真心认同。偏偏世间这等蠢人,还自以为探得天机,可笑可笑。”
众人闻言,莫不激愤,但又无一人敢于向前。众人刚已看清,玄宗主身负玄功,又得玄镜防御,竟也似万兴庄主般,仅一招便已落败,且还瞬息间受了重伤。剑陵出身剑宗,见识自比常人更高,也不禁暗暗叹道:此少年功力之高绝,身法之诡迅,当世之中,恐怕再难找第二人。先前我还自诩年轻一辈第一,可叹自己常说他人见识浅薄,今日才知天外有天,自己也是坐井观天。真是井底之蛙,犹未觉也。
大会还在继续,只是会场寂寂,竟无一人发声,众人皆是抿嘴无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元松子还想继续上前说道,却不料一阵刀气从半空发出,直奔玄都子而去,若非玄都子反应及时,此刻已被一分为二。玄都子蹙眉,抬头向上看去,只见一人一刀直直立在半空,这人中年模样,身形高大,长发披肩,肤色白皙,而所持兵刃也是刀体通白,晶莹剔透,玄都子认出,这是天下四至之一,也是江湖四白之一,所谓十兵中高排第二的玉鳞刀,那半空中刀客,则是玉鳞刀客仲利杰。
玄都子看看天绝琴主,又看向玉鳞刀客,兴奋说道:“天下四至,至王至圣,至邪至魔,现在至圣和至邪都已看过,也不知今日至魔是否出现?”说罢,玄都子往人群中搜索看去,与剑陵四目相对间,剑陵不觉心头一惧,忙朝旁瞥去。好在玄都子并未认出,一圈扫视后又抬头上看。玄都子说道:“突然出手,骤然袭击,这等阴险手段,恐怕不是至圣之兵?”
玉鳞刀客回道:“天之都传人,若是只有这等道行,那便斩了也罢。”
玄都子道:“玉鳞三阶,明神虚神玄神,我看你这刀气,不过是虚神之上,玄神略显,恐怕还杀不了我。”
玉鳞刀客不语,提刀立斩,真气发出,一道刀气直向玄都子劈去,玄都子则双掌抡圆,周身布满防御气劲,刹那间,刀气掌气相接,玄都子向后一退,但却稳稳接住了这一击。玄都子道:“我这九虚极玉功如何?”剑陵看得心惊,玉鳞刀为至圣之兵,何谓至圣,不仅是超脱众人,万法万毒不侵,更是刀锋所过,无人无力可挡。而今看玄都子表现,这九虚极玉功防御无双,竟连玉鳞之击都能接下。
玄都子道:“玉鳞刀不过如此,现在该我了。”说罢,闪瞬之间,玄都子已悄然出现在玉鳞刀客身后,抬掌就向玉鳞刀客头顶拍去。玉鳞刀客有所感应,提刀回转,掌刃相接。二人真气迸发,不断释放,一时间却是相互奈何不得。此时场上众人所见,玉鳞刀客冷眼相看,玄都子面色不改,知是二人对抗之下尚有余力,只是苦了场上众人,功力高者尚可,功力低者早被二者对抗所产生的激荡余气晃倒。王玄风也是身形不稳,若非莫云晨扶住,恐怕已颠倒地上。
众人正煎熬间,天绝琴主轻步一踏,虚影飘飘向二人飞去。天绝琴主端坐半空,于身后取出天绝琴,琴声错荡,这才将二人分开。玉鳞刀客何等自负,玄都子亦是少年有成,又岂会容忍第三人打扰对决。二人对视一眼,提刀出掌往侧拍去,两道极强横气劲便向天绝琴主袭来。天绝琴乃至邪之兵,十兵中高居榜首,虽不似玉鳞刀可化人吸人融人劲气,但借力打力功夫却也是一绝。只见天绝琴主横琴在膝,端坐于空,左臂托琴头,右手抚琴身,一声琴音过后,两股劲气已然被琴声引转,反倒转至二人。二人却也不惊,刀掌回防同时,竟还有余力各出一掌,分向另一人攻去。天绝琴主本欲分劝二人,却不料被引入战局。此刻上方劲气交错,三人已被劲气笼罩,脱身不得。
天绝琴主武功本稍强于二人,再加上二人此前已消耗过多,自是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