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柴芝施法隔绝外界干扰,三人释放天性,小碗扯下早就闷的不行的布条,大大舒了口气。
“生生,你这公主做的不赖嘛。”
季生生将瓜子往三人中间推了推,顺手抓起一把开始嗑。
“你们也是奔着贪鬼去的?”
小碗正磕着瓜子,闻言摇了摇头。柴芝回复道。
“我们是奔着你来的。”
季生生瞪着眼睛,等着柴芝解释,这会小碗倒是得出空,说道。
“冥王殿下知道你不安分,让我们过来帮忙的。”
想起冥王即将寂灭,季生生有些怅然,她道。
“如今冥界事物还是由冥王殿下处理吗?”
“那是自然,就算有冥太子,但冥王殿下才是咱们冥界老大。”
小碗得意洋洋竖着大拇指,季生生知道他最崇拜冥王殿下,这会正犯痴。果不其然,小碗又开始滔滔不绝吹冥王殿下的马屁。
“冥王殿下可是十九岁就成神了,不仅长得俊逸出尘,打架也厉害,百念山里有一半的恶鬼都是咱们冥老大抓进来的,神界神官半点忙没帮上就算了,还白白沾了咱们殿下的美名……”
日将西落,无望无际的原野上夕阳洒金。季生生从未见过这般壮阔景色,欲策马游戏。
“你们真不去?”
马车里,柴芝和小碗懒羊羊躺倒在貂皮坐垫上,齐刷刷摇头。
季生生方才翻身上马,易千盛已经挡在马前,他身材魁梧又身着甲胄,尽管季生生坐在马上,气势倒不如他一个站着的厉害。
“宫中人人都说我是妖姬,易将军为何不怕我?”
夕阳正盛,少女白皙面庞泛着柔光,发丝也透出金色,尤其是额见那朵奇异花朵,似乎有了生气一般。
易千盛垂眸不敢再看,如此颜色,已是近妖,怪道宫中妖姬传言,他一向不信怪力乱神,闻言也只是抿唇不语。
季生生趁他愣神,策马朝着落日奔腾而去。
黑幕沉沉,更衬繁星明亮。马儿慢悠悠走着,季生生悠哉悠哉哼着小调。一阵笛音传来,吓她一跳。
牛儿低哞,稚童手拿着竹笛,眼神一派友好天真。
见是牧童而非牧乐,季生生这才放松警惕。
“小孩,这曲子你怎么会?”
小牧童将竹笛收回腰间,将头昂得高高的,显然不愿意回答。
季生生反应过来,声音放柔,拱手道。
“我叫季生生,敢问小公子尊姓大名。”
牧童看向季生生,一副得逞笑容,口中却道。
“我很喜欢小公子这个称呼,你的问题我可以为你解答。”
“请说吧。”
“你哼的不过是水寒洲渔民常唱的杨花小调,又不稀奇,大原靠近水寒洲,这里人谁没听过。”
皇后曾经说过,水寒洲是她父亲发迹之地,也曾是她的故乡,这首杨花小调季生生正是从皇后处听来,如此倒也解释得通了。
“我曾听长辈说过离陇与天河常在水寒洲上开战,可方才一路行来,此处却一派安静祥和,小公子可否解惑。”
牧童先是疑惑,将季生生从头到脚扫视一遍,见她衣着打扮十分讲究,试探询问。
“你是金唐国人吧?”
瞧见季生生反应,牧童摇摇头,一副难怪你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他指着季生生的马儿,意欲明确。
季生生有些为难,此处距营地稍远,若她施法回去,容易叫侍卫们瞧见;没有马儿,也会有人起疑,她自是不怕旁人议论,她只怕传回金唐,皇后又要担心了。
“这个行不行?”
白玉珠链躺在少女红润掌心,莹润如脂;牧童笑着接过,他顺势戴在自己手上,撑着牛背,一副闲散姿态,慢悠悠道。
“一年四季,战两季休两季,这是离陇和天河之间的约定;休战期间,二国互相对外开放,一是给子民休养生息的时间,二来,便是化武战为文战;两国都会派出使臣,明为交涉,实为探听虚实。还有半月就是离陇的冶炼节,只要能闯过金枝玉叶城,便能获得使用祝融鼎的一次机会。”
“金枝玉叶城?”
牧童解释道:“是啊,离陇一共有十四城,其中七城是由离陇皇的子女管辖,天潢贵胄,可不就是金枝玉叶,原是一个不服气的大臣私下调侃打趣,不知怎么,这称号就流传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