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阙抬棺死谏,没他的书。”
她眨了眨眼睛,“塞他点银子,他还吓坏了?”
“二十两银票,你又不缺钱了啊?”
“二十两银子很多吗?”
“够你徒十里了。”
“那你给沈家人塞的那些个够你判个弃市了吧?以往还知道个雅行贽见,现在连好了浑身上下都是个铜臭气—”
张蘅潇的妻子,鹿聿宁,在一旁劝和,“好了啊,好了啊,不要吵啦。”
“他是皇帝派下来参审你哥的,他下来都察,你就让皇帝看你这个?”
“温颐中是我哥,我哥被冤进狱了,我关切我哥,给人塞点银票,毫无道理?”
半晌。
林汝洵叹了口气,眉梢舒展,“救不了了,拖出去斩了吧。”
鹿聿宁凝了他一眼,“林承旨不会好好说话嘛?”
【三月十一】
晨。
枢密院。
林汝洵照常看朝廷发的邸报,直到看到后半段,小字里不显眼凑着那么一段。
「大理寺每审刑獄文状,必引律法。
新敕替旧,今后于审獄时,先查法引之正误,继而详审后敕,确名与条与前同,乃可决罪。
若敕中无明条,即依前格决罪。若皆无明条,比旧定罪。
务令依新敕为准,事实明然后决。或遇律难明,上录求决,必求公正。
法官审狱,不得隐法状,唯据所得文状决罪,不得轻引法文。并于御史台及大理寺审时,。各官及朝臣,不得因私议罪,或求更改。若法中有不便,可上奏」
很微妙,这条定出自沈庭简所述,是沈庭简的行文。[沈庭简,沈系;左丞相]
【三月十六】
林汝洵又得了徐植消息。[徐植,沈系;监察御史]
徐植透露。
是孟瑄手下那些个沈系旧人,在朝里应和陷害温颐中。[孟瑄,沈系;原户部尚书]
孟瑄是通过上官氏银庄,把钱挪腾出来的。[上官氏,吏部侍郎高希之妻]
徐植说:谁要害温颐中,那就把谁塞进大牢里头,谁还能说温颐中有罪?
林汝洵想这绝对是沈庭简原话。
徐植说:弹劾温颐中的奏疏没了,皇帝才不会觉着为难。
林汝洵想徐植也真是高估他了,他拿什么抖旧沈孟瑄盗挪公帑的事。
林汝孙接任孟瑄,孟瑄在户部做过的事,所有能收集到的证据,全在林家那边。
他找过林家,林家和林汝孙也不傻,孟瑄是太后的人,把孟瑄的丑闻搞得天下皆知,那岂不是林家摆明了要和太后对着干。
【三月十九】
夜。
清河坊,东咸。
金玉在林汝洵耳边轻禀报,“高希的夫人上官氏,昨夜失踪,高希没报官,高家的人还在寻呢。” [高希,吏部左选侍郎]
林汝洵颦眉,徐植先前才给他透了消息,今日上官氏失踪,也不知徐植到底给多少人透了消息。
徐植这人巨贪,他透的消息虽是得沈庭简首肯,徐植却能依此赚出一套临安其余七县的宅子。[徐植,沈系;监察御史][沈庭简,沈系;左丞相]
“谁胆子这么大敢绑上官氏?”[上官氏,吏部侍郎高希之妻]
金玉默然不语。
申姜来奏禀,“夫人去了您德化坊的宅邸,马车停在后院,她的侍从侍卫把后院锁了起来,我去瞧,他们正在挖坑呢。”
林汝洵不知所以然,她锁院挖坑做什么?
他倏然倒抽凉气,“完了!”
…
夜。
甘泉坊,沈府。
茶室内,沈庭简,端坐于茶案之后,提开水壶浇烫自己的茶盏。[沈庭简,沈系;左丞相]
沈庭简看高希站在外堂提一张惨笑,“你过来啊。” [高希,沈系;吏部左选侍郎]
高希压着自己慌张的步子行至茶案前,沈庭简以目示座,高希才颤颤巍巍坐下,望了望一旁伺候茶水的文字官,沈庭简表示无妨,高希同沈庭简道清原委。
沈庭简不做言语,高希也瞧不出他的心情,沈庭简只推给那文字官茶盒,示意他来点茶,再一转瞧了高希那窘迫惊惶的模样,唇角挑笑,“嗯?你夫人丢了?”
高希以笑容为礼,手却颤抖着,“是。。。是。”高希心想沈庭简早就知道,还在这里取他乐子。
沈庭简慢条斯理地无声笑笑,“那你应该去找孟瑄啊。” [孟瑄,沈系;参知政事]
高希初听此话,还以为是孟瑄带走了上官氏。
转一琢磨。
近日沈系内部,丞相沈庭简,与副相孟瑄不和。
孟瑄在太后跟前得了宠信,升任副相,叫板沈庭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