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八朝在吴老狗耳语几句。
吴老狗眉毛一跳,看向张末璃。什么,这位千金还和裘德考合作做买卖?
这真是人不可貌相了,估计已经被裘德考骗得找不着北了吧。
他忽然有点同情佛爷。
感受到四周投来的同情目光,张启山轻咳了一声,缓解尴尬道:“九爷,对这副图有何见解?”
张末璃一直以为裘德考只是个美国商人,想想最近二人开的炸鸡店,披萨店,不由小声道:“一个炸鸡店老板要鲁帛书干嘛啊,研究怎么给炸鸡加料吗,让人吃了长生不老吗?”
简直离谱,她还觉得裘德考很可靠,如今真的是雾里看花了。
身边的张坤自然听见了这句话,不由得墨眸中的冰雪消融,张海客眨了眨眼,他以为自己眼花了,不然怎么会觉得,那明明和平时没有不同的冰雕脸上,似乎有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
见鬼了见鬼了。
果然帛书这东西邪性的很。
……
晚饭后,丫鬟不知从哪,提了二斤新鲜的鱼,道:“小姐,这鱼肥的很,不如我们给佛爷和坤少爷炖汤吧。”
“也好。”她随口应道,反正也不是她炖。
厨房外阵阵飘香,房内炉火悠悠。
白荷闻着香味,寻过来,见丫鬟正仔细地扇着蒲扇煲汤,而张末璃坐在一旁。
张若阳深知她这个套路,她在这坐一会,待会就会说这汤是她亲手煮的,不过张家人懂的都懂。
要说她有心意吧,是一根手指头不动,若说没心意吧,两三小时她又都坐在这里。
“俗话说,做人如同煲汤,张小姐是否听说过?”白荷调侃道。
张末璃回过神,见是她,道:“还请白荷姐姐指点。”
那日张坤的神情,白荷一直在心里挥之不去,总觉得不说点什么,这二人实在令人惋惜,道:“张小姐,你说拿着一张配方去煲汤,能够煲出多少种味道?”
“那……自然是每个人做出的味道都不同了。”
白荷会心一笑,“那同一个人,每次做出的味道就一定相同吗?”
“或许同一个人,每次做出的也不相同。”
白荷点点头,“我记得前几日,张小姐说,某些人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到了。岂不就像这煲汤,喝过一次这个味道,就再难遇到完全相同的味道了。”
“有道理。”
“但张小姐你想,即便每次的汤味道不同,但它们依旧是同一个配方呀。所以即便失去了某些难以忘怀的人,我们还会遇到新的人,所以即便味道不同,如果他们都爱你,配方就是相同的,只是表达方式不同。”
张末璃若有所思,“很有道理,可是也没人爱我呀。”
白荷笑得慈爱,换了一种方式说,“无论是失去的人,还是现在拥有的人,他们也都有同样的配方——那就是待你好。就像这同一个配方熬出的汤,尽管味道些许不同,功效是一样的,又有什么要紧呢?尽管两个人不同,但若他们都待你好,何不怜取眼前人呢?”
可是张坤待她好,完全是因为那一纸婚约或者二叔公的嘱托,或者是她的身份的特别。如果自己自作多情了,与明月心有什么不同,张坤同样也对明月心嘘寒问暖。当然这些她没办法对白荷讲。
张末璃有点头大,抱着脑袋道:“白荷姐,我爹呢,对感情是有名的一窍不通,我哥呢,对感情就更癫狂地一窍不通,但是呢,他们情商也不低,就是男女之情这里不开窍,我也不太开窍,然后我看张坤还不如我,他也不可能懂得这些,不信我们问问……”
“喂,张坤。”她看到不远处张坤正经过,便叫住他,让白荷又讲了一遍刚刚的话。
“怎么样,你能听懂吗?”她无所事事地闲问。
“你该去休息了。”张坤看了眼天色,眸色平静道。
张末璃一副你看的样子,“张若阳,你听懂了吗?”
张若阳打了个哈欠,“老子才不听这种无聊话题。”
“其实他就是听不懂。”张末璃小声朝白荷耳语,突然被张若阳敲了一下脑袋,“你说什么小爷可听见了。”
张若阳就算轻轻一下,那力道也是让张末璃顿失眼泪飚出。
二人相互骂架,张坤啧了一声,忽然颀长的手指按住她被敲的地方,揉了揉。
或许因为他穿的少,他的手很冷,冰冰凉凉地按在头上,很神奇地不知道他按了什么穴位,几下就不痛了,还有点眼皮发沉,一阵困意席卷而来。
张坤接住倒下的她,将她打横抱起,走出了厨房。
“坤少爷,小姐给您和佛爷熬的汤。”丫鬟轻声提点道。
……
张末璃的卧室,金色的烛台上点着一盏蜡烛,昏黄的烛光带着暖洋洋的气氛,她缩在柔软的绒被里,睡得一脸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