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人回忆道。
“这女使者可有提到什么?”吴晓慈问。
“并未有什么特殊之处。”金夫人皱眉,突然想到什么,道,“云啸剑宗女子喜梳凌虚髻,戴红羽冠,那日女使者也正是作此打扮,衣服上也有云啸剑宗的特殊赤色绣纹。”
“难不成,佩佩是见了云啸剑宗的人才不见了?是云啸剑宗的人绑架了佩佩?难道,真与云啸剑宗有关?”尤定海怔怔道。
“如今尚且不能妄下定论。金门主——”
“在下知晓了。”金门主颔首。
他们不仅不能杀牧长戈,还得好好守着他,牢牢盯着他的动向,他是寻找佩佩唯一的线索。
待找到女儿,定将这个畜生碎尸万段!
回房时夜色已深。
吴晓慈静卧床榻。
月色入户,银霜满地。
梦境悄然而至。
灰云遮蔽月光,将周围景色揉成一团浓雾。
仅剩的一片月光洒在熟悉的地方。
高不可攀、崎岖嶙峋的一片悬崖绝壁,孤零零的身影摇摇晃晃挂在崖壁之上,一手牢牢抓着石块,一手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那是第几个人?她也数不清了。这片崖壁上凿过太多人,凿落了一个个字,凿落了一条条命。
血淋淋的,肉糜糜的,白花花的,黏糊糊的,冷冰冰的。
凿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坠落,然后重生。
她仰起头,她忘了自己是站在边上看的人,突然手中也握紧石块和刻刀,而高高挂在最上面的一行的,不就是她的名字吗?
她松开攀着岩石的手,任由身体下坠,坠入松软的床榻被褥,坠入更深的梦境,更绝望的孤独。
“晓慈,你在这儿等着,我这就回来。”
“大哥!”
梦里火烧成一片,他向火中跑去,她喊不回来。
“哈哈哈哈,你想从这儿逃跑!别做梦了,你看看那片山,白花花的可都埋着失败的枯骨!你只能和我一样,永永远远被困在这里!我要你死,你就得死!我要你活,你就得活!”
尖锐刺耳的尖叫与笑声萦绕在耳边,挥之不去。
“吴晓慈。你回来了,别想着逃跑,你这辈子都只能是玉清阁的人。”
老者阴郁的声音如同玉清阁天空低垂的云,缠绕的雾。
“吴晓慈。”
“你一定要活下去。”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幽暗之中传来。她循声走去。
阴暗之中亮起刺眼的光,她缓缓抬头。
“哈哈哈哈,你要活下去,可要先问过我呀!”她露出惨白的牙齿,夸张咧开的嘴里发出尖利的笑声。
“是‘大哥’”,画面一转,炽烈的夕阳喷薄而来,那人站在火一样的夕阳中,说道,“带你回家。”
她猛地惊醒。
熟悉的噩梦中出现了特别的人。
她怎么会梦到他?
吴晓慈散着头发打开窗户,一片月色照亮水面,周围静谧无声,清风徐来,吹动她的发丝。
江上画舫。
“收到他的消息了。”碧衣女子对帐中男人说道,纱帐中,面色苍白的男子执黑子,对面无人。
“宁渺,十二年了,玉清阁开阁现世,云啸剑宗举办武林大会,武林第一林间笑现身,这该是多么有趣的场景啊?”男人话中含笑。
“赵之沄,你在打什么算盘?”
“再次见到他们你难道没有什么感受吗?”男子以子抵腮,嘴角浮起慵懒的笑。
宁渺冷哼一声。
“失散多年的两人,如果找到对方,只是徒增悲伤,是否还要相遇?”赵之沄的声音突然带上一丝玩弄的阴郁。
“你不过在这二人身上找自己的影子罢了。”
宁渺出言讽刺,赵之沄也不恼,反而哈哈大笑,笑得眼角泛泪,苍白的脸颊泛起潮红。
宁渺轻哼了两声。
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走吧,他要见,就去见见吧。”赵之沄缓缓起身。
竹林小屋。
林间笑散开一头乱发,如毛发繁茂蓬松的狮子,扯着嘴角梳理。
“你找我?”宁渺身影无声落下,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立刻随意盘起簪好。
“来得真快。”他转过身,看见不速之客忽然面露不虞。
来人成双。其中一个是他嫌恶的对象。
“林公子,别来无恙啊。”赵之沄摇着扇子笑道。
林间笑的剑比他快,如箭矢行至赵之沄身前。
赵之沄堪堪躲过,捂着胸咳红了脸,宁渺拦在两人之间。
林间笑冷哼一声,背对两人。
直至赵之沄喘息平复,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