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亦悄声回道:“那是国子监祭酒骆大人和他的夫人。”
“国子监,那个全是酸书生的地方?”
皇后点了点她的鼻尖,无奈一笑:“口没遮拦,下次不许这样乱说话了,叫你皇兄听见了非骂你不可!”
敏安缩了缩脖子:“哦!”
而那骆大人在一众眼神直视下却是老神在在神情自然,叫不少等着看好戏的暗呼无趣。他夫人也是神色自若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不过他心底却止不住的嘀咕,上了这玉璧可不是什么好事,瞧瞧前边几家哪户没暴点见不得人的阴私出来。这会儿轮到她们家来了,叫她如何不心底打鼓,虽说自家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大奸大恶的事儿,但谁家没点不好叫外人得知的腌臜事儿呢。这要是抖落出来,不得叫人看了笑话去么?
在骆夫人的忐忑中,画面继续——
【骆言礼缓步走向书房,每当他心绪不宁时就喜欢去读书,这能让他快速的平静下来。
一推开门,原本表情波澜不惊的骆言礼顿时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只因原本该空无一人的书房内这会儿却有人先到一步,正坐在书桌前捧着一本诗集看得入神。
这人年纪不大,头发随意地用发带束了个低马尾斜放在胸前,五官比常人来得更深邃一些,高鼻梁、薄嘴唇,瞧着就不是个和善的面相。】
“流光!”
园外看台之上,孙慧情不自禁脱口而出:“果真是他!”
“太好了,当真是庄主!”她身旁众人也是精神一振,更是全神贯注地盯着玉璧。
孙慧一边眼也不眨地看着玉璧上一边自语:“流光怎会去骆大人家的?平日里也不曾听他说过与骆大人有何渊源。”
几个下属对此也并不知情,不过陆流光行事从来都是如此神秘,众人小小疑惑一番后便抛之脑后去了。
【骆言礼定了定神:“阁下是何人,不请自来所谓何事?”
陆流光放下书,抬起头看向他薄唇微挑:“久见了,骆大人。”
那张迥异于中原人的脸露出全貌,骆言礼大吃一惊:“你?!”
陆流光眼中兴味更甚:“见着我有这么吃惊么,大伯?”】
“大伯?!”
园中朝臣同样吃了一惊,程旻更是失态得差点打翻了手中的茶碗。陆流光只是孙家从野外捡回来的野孩子,虽有义子之名但实际也就一个高级仆人帮忙打理家中生意,若不是有孙慧护着他怕是连义子这个名分都没有。现在却突然曝出他竟然是骆言礼的侄儿,那可是从三品的朝廷要员。
“怪不得,怪不得。”想到与孙慧成亲那天收到的骆家贺礼程旻此时方恍然大悟,忆起曾经这位大人在朝堂上对他多有提点帮助,后来又不知为何突然远了来往。程旻暗自苦笑,想来一切皆因他是陆流光的“姐夫”罢,自己将孙慧休弃后没了这层关系,骆家自然对他亲近不起来了。
“这可真是……”程旻叹息,心想这事儿可得对他娘瞒住了,不然她怕是又要生闷气了。
其他人可不知程旻满腹的惆怅,他们各自与人小声谈论着,从这玉璧上看来,那陆流光分明早知道自己身世……是了,是了,他们这些异世之人都是生而知之,记得自己身世不是理所应当的嘛。可这人愣是十几年来绝口不提此事,宁愿在孙家受人差遣也不回骆家,他到底在想什么?还是这骆家有什么不妥吗?
谈及此处众人不禁越发小声,他们中不少人的后辈还在国子监求学呢,可不好得罪了这位国子监祭酒。
【玉璧上骆言礼再度吃惊:“你知道?!”】
只这一句话又叫众人侧目:好家伙,这两伯侄怎么回事?
一个是:我知道你是我侄儿但我没想认。另一个是:我也知道你是我大伯,巧了,我也没想认!
搞了半天估计就一个孙家是被彻底蒙在鼓里的。
孙慧“呵呵”一笑,身后似乎有黑气直冲天际,她身旁众人顿时安静如鸡一句话不敢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