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里的食物放在桌子上,然后靠近林从遂,捧着林从遂的脸,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
林从遂溃不成声:“我错了,季循。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你相信我。”
季循摇了摇头,眼睛也红了。
“没关系,没关系。没事的,从遂。”
什么骨髓和李晋安,他不想去问了。
林从遂流着血倒在他怀里的模样,他一点也不敢忘。
他抱着林从遂,一直重复安慰他。
哭了一会儿,林从遂睡过去了。季循把他抱上床,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
直到林从遂康复出院,他们都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拉开病房的窗帘,窗外流云飞动,阳光真好。
季循露出了笑容:“我们再去一次山顶吧。”
林从遂回头盯着季循看了好久:“看日出吗?”
“看日出,我和你。”
“好。”
他们爬上了山,在山顶扎好帐篷,然后靠在一起等日出。。
季循问:“你还想做什么?”
林从遂:“想拍一张合照。”
季循拿出手机,点开相机。
五点的时候,太阳将出,一点点红光渗透。光线无比柔和,金灿灿的,风也有了颜色。
林从遂偏头看向相机,季循把头靠过去,定格在这一瞬间。
两个人的眼睛亮晶晶的,林从遂笑弯了眉眼。
“真漂亮啊!”
“嗯,真漂亮。”季循看着林从遂。
林从遂:“我想睡一会儿,等下你叫我。”
季循点了点头,然后林从遂靠在他身上沉沉睡去。
醒来时,林从遂发现自己已经在车上躺着了。
他的头枕在车后座上,被人放置得挺好,所以立即排除了被人绑架的可能。车辆正从两边的杨树中穿梭,树影飘忽印在他脸上。
驾驶座那人还稳稳当当地开车,似乎对他是否已经清醒毫不在意。
他挣扎着坐起来,发现许久不见的徐元在驾驶位置上,嘴里叼着一根烟,长长的烟灰还没断,藏着一点红。
徐元也变了。
留着一头板寸,露出俊朗的脸庞。但此刻,他严肃又沉默地开着车。
他们隔着车驶镜对视,徐元抬起右手,又猛吸了一口才把烟夹走。
显而易见的郁结桎梏着他,他撇下目光,随手往身后丢去一个食品袋。
徐元:“吃了。”
里面是一份餐点,热气蹭着林从遂的手臂。
“季循在等我。”徐元莫名从中听出些问的意味,顿了片刻。
“没有。”徐元想了想,又说,“他让我带你回家的。”
徐元以为他会继续问,甚至已经在脑海里构思,该怎样作答,才显得不那么残忍。
但林从遂只是拆开了那份餐点,大口吃了起来,他目视前方,眼神清澈,但眼底逐渐红了。
林从遂只开口说了那一句话,时间久到他们很快就要回到目的地。
林从遂在心里又说了一句:季循在等我。
车子最终停在了他家的门口,林家尧在客厅等着他。
林从遂略过他,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徐元向林家尧点头示意,也跟着上去了。
林从遂靠在沙发上,徐元带上门后,就站在那看着他。
林从遂:“很奇怪,我一见到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林从遂移开目光,向来明亮的眼睛变得暗淡,雾霭沉沉浮浮在他眼底,像埋一座山。
林从遂恍惚道:“老头说,他会忘记所爱之人。我一直以为这垃圾实验失败了,原来我错怪老头了。”
林从遂眨了眨眼睛,好像这样眼泪就能一直停在眼眶里:“他只忘记了我。”
徐元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我也是后面才想清楚的。我一直问你,你到底为了什么?后面章程找我,我才知道你们的赌约。”
“我以为,这是一局游戏。”
林从遂问:“他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他从来都不天真,也不蠢笨。
他不敢想,从头到尾自己都已经拥有了想要的。
“我不知道。在去年还没有入冬以前,他就已经联系我了。”
徐元低着头。
林从遂苦笑:“原来他什么都记得,亏我还那么卖力演出。”
“他不肯原谅我,我知道我做错了。我也不甘心啊,我只是不甘心凭什么我怎么做,他都看不到我。”
“我做错了,都别原谅我。我不知道李寻淼去哪了,我第一次,感到后怕。”
徐元反驳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那跟你有什么关系,谁也不知道章程打的是这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