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循把他嘴角的一点点糖渍擦去,低着头拉紧他的手,心满意足地往家走。
其实季循撒谎了。
季循应该是认识姜戊的,林从遂心里很清楚。
姜戊是他学生时代就出现过的人,和李寻淼一样,应该是留有记忆的。
不同的是,李寻淼是他的挚友,而姜戊之于他来说,应该彼此心中都怀有恨意。
但是季循不愿意承认,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林从遂都不想去问。
季循不想提起,他就不会主动问。
他心里的只能装得下一个季循,他还在他身边,那便什么都无关。
后来姜戊又打过一次电话给他。
他们刚回到家,季循去了洗澡。
浴室里面传来淅淅沥沥地水声,雾气把玻璃门都染上一层厚厚的屏障,确保季循没有发现,他一个人坐在阳台边上听完了电话。
姜戍不知道从哪得到了林从遂的电话,在他开口的瞬间,林从遂就想挂断。
可林从遂不想他再去打扰季循。
而且他说:“我有非联系你不可的理由,你一定会感兴趣。”
姜戍说的没错,林从遂确实很感兴趣。他打电话来,无非是告诉林从遂,季循一直在花钱请人找李寻淼。
林从遂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觉得自己的心跳节奏也逐步加快:“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他把目光移到浴室门上,有些许茫然,随后被紧张所替代。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不希望你们两个过得太幸福,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承担。你们都得跟我一起,不开心,不愉快。”
姜戍甚至说出:“谁也别想好过。”
林从遂声音冷了下来:“之前的事,季循没有做错,我也没有。姜戊,你确实是活该。”
他透过夜色,看到了曾经的季循,于是他说:“不管你现在怎样,全都是咎由自取。”
“我活该?我咎由自取?哈哈哈哈哈,”他似乎有些意外林从遂会这么觉得,“我做错了什么?”
他声音逐渐癫狂,又像立马摁下暂停键一样熄灭,恢复了自在。
“我什么都没做错。”他语气中饱含不甘心,“他明明只是个靠人施舍的可怜虫,偏偏个个都看重他。他有什么了不起的,都该死。”
林从遂觉得跟死不悔改的人实在没什么好说的,正准备挂断电话。
电话那头却突然冷静下来:“你不想确认在你和李寻淼之间,季循更看重谁吗?”
林从遂呼吸一滞,沉默了一会儿,他死死盯向地面,声音冷冷地问:“你要做什么?”
姜戊稳操胜券般开口:“跟你们玩个游戏。”
“再联系。”
姜戍立刻挂掉了电话。
林从遂呆呆地看着手里的电话,陷入了沉思。
浴室水声停了,不多时,季循走了出来。
热气将他脸熏得软润,发梢处还没来得及擦掉的水珠,滚落到他的锁骨间,逐渐打湿了睡衣领口。
季循问道:“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怎么不把头发擦干?”
他从季循手里拿过毛巾,把人拉近坐下,季循配合地低下头。
林从遂轻轻敞开毛巾,帮他一下一下擦掉水。
季循稍稍倾倒,季循湿润的发梢搭在他脸上。
有一股好闻的洗发水的味道,是林从遂喜欢的乌木沉香。
季循略长的前额发蹭得他脸微痒。
林从遂手指一顿,接着又状似丝毫不在意地问道:“你觉得李寻淼会去哪里呢?”
季循怔了证,轻叹了一口气:“也许,他真的得到了他想要的生活。”
林从遂回头看他,他的目光静默如湖水。
林从遂试探问:“我们要去找他吗?”
“赵延说他走之前,其实一点儿也不快乐。其实我们都看得出来的。季循,如果你真的很担心的话,我们,”
“从遂。”季循打断了他。
他似乎有话想要倾诉,但还是没有在林从遂满是迫切的目光下开口解释。
季循牵住了林从遂的手,掌心微润:“我不担心,李寻淼他有自己的主见,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我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所以我不关心旁人。”
林从遂缓缓眨了一下眼,伸手轻轻抱住了他。
他的心重重跌落,砸出了沉闷的响声,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听见。
姜戊说再联系的日子很快也到了,只是过程并不愉快。
季循一大早就告诉他:“我今天会很忙,又接了个活动单。”
“下午,你先回家,店里不太方便。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那天他没有季循一起回家——他肉眼可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