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啊银杏,你可要快点长大,我还等着你穿上金黄的罗裙、开花结果,还有煲汤呢。”我将树苗放入土坑时念叨道。
小洛子冷冷地看着我,我以为他是嫌我太啰嗦。谁知他突然脱对安旭说:“安旭,你先行将器具先归还李景,再给本太子送件披风过来。”
“是,殿下。”安旭拿起铁锹跑得比兔子还快。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身上被雨水淋湿透了,胸前的衣服搭在身上,看着有些不雅观。我心想如果在当代,这裹着几层衣服呢,倒也不打紧,可这不是在封建的明朝呢嘛,就难免被人注目。
我捋了捋头发,轻呼了一口气,抖了抖身上的雨水。这春雨还真有点冰冷,不过与小洛子的脸比起来还是逊色几分。
“淑女宫近来可有异常?”他突然地问道。
“并未发现异常。”我给小银杏树压了压土,随口回道。
他转过身去背着我不再说话。
“小洛子,你是否在惧怕翊坤宫的那位娘娘?我听闻……”
“放肆!”他没有回头,只是用声音表达愤怒。
“殿下息怒,我只是担心你……”
我话还未说完,他突然转身疑惑地望着我,我一惊后半句话都给咽回去了。
他见我不再说话,皱着眉头问:“你是担心本太子食言?”
“不,不是,咱们如今是一条船上的人,我是怕你……翻船。”
他神色缓和了些,“做好你份内之事。”
我撇撇嘴,“是,奴婢遵命。只是奴婢还想多一句嘴,贵妃娘娘赏赐的补品太子妃怕是要小心服用才是。”
他只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不知有无听进去。
“殿下,披风已取来。”安旭疾风般赶到,还举着先前那把伞。
“嗯,给她。”小洛子说完转身离去,他背上也几乎湿透。
“是。”安旭忙别过脸将披风抛给我。
“殿下,等等奴才,伞。”
小洛子没回头,将手一挥,继续往前走。
“哦。”安旭会意,将伞也留给了我。
我细看披风,不知是向哪位侍女借的。披上披风身上有了点暖意,可头发还在滴水。
我走过去将伞撑起来,他们已走远。还算他有点风度,不枉我冒雨陪他种树。
我交了差急忙回淑女宫去换衣服,却在门口碰见了李祎祎,她正要出去。
她先开口:“熙月,你这是?”
“殿下今日雨中植木,偏偏今日我在后花园当值,便舍命陪君子了。”
“原来如此。那便快些去换衣裙吧。”
“嗯,这外头下着雨,姐姐是要去何处?”
“我,随便走走。”
“那这伞便借与你吧。”我把手上的湿伞递给她。
“多谢,晚膳前自当归还。”她说完便转身离去。
我看着她行色匆匆的背影也没多想,直接进了淑女宫。
第二天我去还安旭雨伞和披风,他让通报的小太监折返来取走了,大概是不方便见我。
那阵龙舟雨后来陆续又下了十多天,听说洞庭湖爆发了洪灾,大臣们快把后宫的大门踏破了都未能面见万历皇帝,折子递上去了也如石沉大海。
“你们听说了吗?洞庭涝灾当前,福王殿下已前往布米施粥了,百姓纷纷称赞福王贤明呢。”林纤儿总是能听到些小道消息。
“福王殿下果然财大气粗,还有一副菩萨心肠。”王肆香惊叹。
“还菩萨心肠,怕是‘雨淋菩萨两行泪'' 吧。”我嘀咕道。
“你说什么呢,熙月?”吴桂芳笑道。
我朝吴桂芳狡黠一笑:“‘雨淋菩萨两行泪--假慈悲’。
吴桂芳似笑非笑,我转而又冲林纤儿问道:“那咱们太子殿下可有举动?”
“咱们慈庆宫这般光景可无法与福王殿下比,不过我听说殿下这几日常往内宫跑,不知所为何事。”林纤儿。
“进谏呗,还能有何事。”吴桂芳言简意赅。
“啊?众所周知皇上最厌烦有人拿政事去扰他,咱们殿下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嘛?”林纤儿惊呼道。
“就是说呢,咱们殿下岂会不知。”王肆香也惊着了。
“等等,这皇上不上早朝到底是为何?不理政务又是为何嘛?”我摆摆手问道。
“我也不甚清楚,只听说龙体欠安,需常年静养,外人不便打扰,就连朝臣有事启奏也只能递个折子,至于批不批奏就要看运气了。”林纤儿小声说道。
“什么病啊,需要休养这么些年月?”我脱口而出。
“嘘,此事我等岂会知晓,且此事非我等可议论的,快别说了。” 吴桂芳总是这般警觉。
“哦,那殿下此番恐怕又要惹出乱子了,咱们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