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画出来的？”
戚庚年过了好长时间之后，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戚妄，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坏掉了才会问出这种话来。
不是戚妄画的，还能是谁画出来的？
戚庚年也是见过相片的，戚妄画出来的人像和照片也差不多了，跟真人更是一模一样，如果不是确认戚妄确实没有见过穆家夫妻，戚庚年怕是要怀疑他是在什么地方见过那对夫妻了。
戚妄点了点头，也没瞒着戚庚年：“我是根据大家提供的线索画出他们两人的模样来的，之前还担心跟他们不一样，听到爹你说一模一样，那我就安心了。”
戚庚年知道自家儿子学习成绩好，在学校里就没有从第一的位置上掉下来过，但是他从来都不知道戚妄画画竟然还有一手，明明都没有见过那对夫妻，但就是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愣是把他们给画出来了。
这叫啥来着？这叫天才是不是？
兴奋过后，戚庚年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戚庚年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看了戚妄一眼。
“那个，阿妄啊，你还没放弃去找那对夫妻吗？”
之前他还以为戚妄是放弃了去找那夫妻两个，但是现在，他却觉得戚妄这是还没有死心，要不然的话怎么会大费周章地把他们两个的模样画出来？
可是且不说京城距离他们这里有多远，就算戚妄能成功去了京城，就凭着一个姓，还有这两张画像，他又能做什么？
京城有多大？在那里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找到的可能太低了。
“阿妄，爹不是打击你，这事儿挺难的……”
他真怕戚妄又钻了牛角尖不肯出来，但又怕自己的话刺激到了戚妄，斟酌了半天后，期期艾艾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
而戚妄听了戚庚年的话后，微微笑了笑，他抽走了戚庚年手中的那两张画像，垂下眼眸看着画中的人物，轻声开口说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爹，京城我要去，妮子我也要见。”
“不过爹你放心吧，我去不是给妮子捣乱的，倘若他们真对妮子好，我也不会打扰他们的生活，可如果他们对妮子不好的话，我一定会把妮子带回来的，就算咱们家的日子比不上他们家，我也不会让妮子留在他们家里受罪的。”
看到戚妄那坚定的神情，戚庚年想说些什么，不过到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那对夫妻怎么可能对妮子不好呢？为了接妮子回去，他们甚至都愿意给自己十五万，这样的一家人，又哪里会苛待妮子？
不过既然戚妄这么说，戚庚年还是没有把自己想的话说出来，孩子愿意做啥就做啥吧，只要他不折腾自己的身体，其他的自己也不会多管。
“阿妄，你昨晚上怕是一夜没睡，要不然你先去睡一会儿？等下午的时候我再送你回学校？”
此时的戚庚年注意到戚妄的眼睛底下的青色，便知道他昨晚上肯定是一夜没睡，他有些心疼，就让戚妄回去睡个回笼觉。
不过戚妄却拒绝了戚庚年：“不用了，爹，我不困，马上吃过饭我就回学校了，眼看着就要考试了，我已经耽误了好些天，不能继续耽搁下去了。”
戚庚年见戚妄坚持，便也没有继续劝说下去了。
之后他去了厨房做了一顿简单的早饭，戚妄吃过之后，便背着包准备回学校了。
“阿妄，妮子的事情……”
在戚庚年临走之前，他还想说些什么，不过却被戚妄给打断了，他看着戚庚年那张苍老了不少的面孔，温声开口说道：“爹，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明年高考我会考到京城去，到时候跟妮子在一个城市里，我想找她也挺方便的。”
“之前是我想多了，爹你说的对，妮子是那对夫妻的亲生女儿，他们怎么可能会苛待自己的女儿？我只是想要见见妮子，跟她好好告个别，多余的事情我不会做的。”
戚妄说了不少话来安抚戚庚年，在他有技巧的安抚下，戚庚年一直紧绷的情绪慢慢放松下来，到现在，他已经不再像是之前一样，被愧疚的情绪给淹没了。
“爹，我走了，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等到考试结束我就回来了。”
戚庚年连连点头，一路将戚妄送出了村子。
戚妄所住的桃花村距离喆安县城并不远，走路过去的话，一个小时就能到地方了。
戚妄六点半从家里出发，七点半就到了县一中，正好还能赶上早上的课。
他没有回宿舍，而是直接去了教室。
一九八二年的时候，县高中的人数远不像是后世那么多，作为喆安县最好的高中，县一中也不过才有五百多学生罢了，而高二的学生也就只有一百五十个。
因为这个时候的教师资源严重不足，所以高中只分了两个班，戚妄所在的班级就是高二一班，他已经有五天时间没到学校来了，而且也没有给老师递假条，属于无故旷课，戚妄进教室之前，先去了一趟老师办公室，跟自己的班主任赵明光说了一下自己没来上学的缘由。
不管在什么时候，好学生总是有特权的，戚妄解释了一下自己没过来上学是因为生病了缘故——他进入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