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逍托邱则立给翁洋带了礼物,但没和他一起去见她。他想邱则立在这种时候并不太愿意有外人去打扰翁洋。
“妈。”
邱则立走进小花房,花团锦簇间看到了翁洋。
她扎着低马尾,发尾烫有微微的大卷。一缕碎发垂在面旁。穿着一条花色的长袖连衣裙,腰间系着白色围裙。双手戴着手套,手上拿着花剪。
她闻声回身,笑颜如花:“小立,你来啦。”
一年多没见,他感觉妈妈一点也没变。
也很正常,不只这一年。是这么多年来几乎都没变。一如既往的顶级美丽。
他一直认为母亲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
别家孩子这么想可能带有对于自己母亲的美化。但他觉得自己完全出于公正客观的考量。
翁洋取下手套牵上他,走到工具柜前。放好工具和围裙又带他出去。
他们俩坐在院子里的老玉兰树下喝茶。已然十月,过了玉兰的花期,但这棵树依旧挂着许多快要开败的白花,在夜里一如一团白火。
“妈,你知道佩姨怀孕了吗?”他尽量说得轻飘飘,好像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哦?好事啊。这么多年了。”翁洋先是一瞬间的失神,转而是温柔的笑容,“你帮我给你佩姨带句好,送点补的。”
邱则立瞟了一眼母亲,观察她的神色,然后看向她食指上的戒指,又低头看杯里的滇红,轻声应答:“嗯。知道了。”
翁洋看起来并没把这事太放在心里,转而关心起其它,笑眼弯弯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小立,高中生活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我能过得不好?”邱则立两手一摊,靠在椅子上,神情闲适。
翁洋看着他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和他爸当年如出一辙,笑了笑:“你还真是你爸的崽。不过玩归玩,还是要记得多去看看爷爷奶奶哦。”
邱则立点头,吃了一口送来的提拉米苏。
翁洋撑着脸侧着头问他:“有没有交什么新朋友呢?”
邱则立慢慢品着口中的甜品,思考了一下。
“同学都还不错。”
翁洋点点头:“那,有没有遇到什么喜欢的女孩呀?”
“妈,我才高一。”邱则立被自家老妈逗笑,“再说了,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
他从小见他爸风流成性,深深不解。母亲这么好,佩姨也这么好,父亲为什么依旧绯闻不断。
爱情究竟是什么?婚姻又是什么?
父亲说他爱母亲,说尽千言蜜语、海誓山盟,到头来依旧不忠。
父亲说佩姨是对他最好的人,却总是几天连着几天不回家。佩姨也好像真的不介意一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帮他养着他和别人的两个孩子。
邱则立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如果爱情是□□,那他挥之即来。如果爱情是婚姻,那他有信心延续他父亲为数不多的优良品质。
但他认为大概都不是。
父亲曾经似乎拥有,但很快也都消逝。可他过得依旧自在潇洒。
邱则立抬眼看向自己的母亲,久久凝望。
自己应该再难找到像母亲和佩姨这样好的人了。
但自己却也不喜欢她们这样。
翁洋看着儿子的眼神越来越迷离,知道他在走神。或者说是思考。
翁洋吟吟笑起来:“看来,小立真的长大了。”
“妈,你说什么呢?”邱则立摸不着头脑。
“你居然会想这些了。人的改变总是从思想认同开始的。”翁洋扬了扬眉,“会思考就证明有希望。你从前可是一丝精力也不会给这些情情爱爱的。”
邱则立不以为然:“妈,你太夸张了。”
翁洋耸耸肩。
两个人兴致皆高,聊至了午夜。
邱则立躺在床上,母亲敲了敲门。
“请进。”
翁洋略略开了打开了一点房门,探进头来:“准备睡了吗?”
邱则立裹着被子,侧过身来:“嗯。”
“那我关灯了?”
“好。”
这是他和翁洋从小的约定。她和邱则易也是这样。只要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她都会亲自帮他们熄灯。
邱则立闭上眼,等她。但是好一会,屋子也没黑下来。他又睁开眼睛,看见母亲在开关前犹豫着。
“怎么了?”
“妈妈和你说些话。”翁洋走过来,坐到他床边:“崽崽。你快十六岁了。”
“嗯。”
“不要总觉得自己还小,不是满了十八岁就会成年了。要好好准备,做好迎接十八岁的准备。”
邱则立安静地听着。翁洋很少和他严肃地说这些。她总是笑盈盈的,和她的家乡一样,温柔似水。但他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