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莲住持解签算是一绝,又与当年堪称神佛的缘安大师交好。缘安还在世时,也曾说静莲住持也有心如慧眼。不过静莲住持年纪大了,缘安圆寂后,已经许久不见人。
自从确定今年要举办法会后,不知哪里传出的消息,说静莲住持会出现。他都一把年纪了,已经宿在禅房闭门不出将近二十年。也不知是不是山里的那几个和尚,为了法会搞出的噱头。
她私底下问过净明,他都不敢保证。倒是净空直言,有香客诚心为师父祈福诵经,师父自然会现身,也了结缘安大师生前一桩心事。
屠娘子也不想去探究深了,县里的百姓天天盼着法会举行。刚开始那段时间,跟监工似的蹲点守着她们的人上山下山,一点懒都不能偷,让几位年轻的姑娘气得不行。
时不时到她跟前,拐弯抹角让她仔细点,上心点,认真点,不懂就多听听净空的意见,不要自作主张。
这么多年了,屠娘子都习惯了,脾气都被说没了。自己安排,别人又指手画脚,还不让她去问净明,只能顺着净空的意思,按照他的要求进行了安排。
面前的姑娘依旧笔直站着,执拗固执地盯着她。
罢了,屠娘子先收了眼睛,将账本和算盘收起,又摸出一本名册,问她:“识字吗?”
听到了屠娘子说的话,燕商眼里浮现雀跃,漫出不加掩饰的笑意,忙不迭点头:“识字的。”
屠娘子随即捏起桌上的毛笔,连着名册递过去:“翻到后面,空白的地方写上自己的名字。”
等她写完,屠娘子让守着酒楼大堂的伙计来看着店,让燕商跟她走。一个小丫头,屠家
多张嘴还是养得起。
两人穿过酒楼和前院的长廊,屠娘子走得慢,让燕商能跟她并肩。
“小孙说你是孤儿?”
“嗯。以前在萍川,几年前发大水,我运气挺好的,被人救了。”
“那你这几年是......?”
“......就这么过吧。”
之前得知留下的欢欣从提起往事便逐渐消失。燕商慢慢垂下头,看似没什么情绪波动,都未曾眨眼,却问什么答一点,根本不多说一句。
屠娘子脚步一顿,将心比心,知道说多了,换了话头。
“我这儿没有那么多规矩,你若是做得好,便可留下。若是你自己想走,我也不阻拦。” 屠娘子领着人走到后院,跟她说些基本的事宜,“现在主要以普济寺那边为主,所以也没什么能教你的,你过去了,看哪儿需要帮忙就去帮忙就行。”
这个时辰,屠家上下能动的,基本上都去了普济山帮忙,其余几个身子不好留在前院修养,也就因事下山的吴婶还有空。
“你先坐这儿。”屠娘子指了指旁边的石凳。
后院比前院地方要大些,但一排排的房间挤在在这里,又将视野收紧了。屠娘子径直走到一扇虚掩的房门前,敲了几声,“吴婶?”
燕商看见一个胖胖的妇人走了出来,站在门口。
“我来拿几套换洗的衣衫。”吴婶同屠娘子说道。
“玉翠还好吧。”屠娘子问她。
“还好,就是瘦了。”虽说日日见面,不会这么快察觉他人的变化。但毕竟自己女儿,模样都是刻在心底的,平日里都是放在心尖的。吴玉翠哪儿胖了瘦了,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整日吃素念佛,能不瘦吗?”屠娘子到底有些心疼这位跟了她许久的仆人,“算了,反正是你自己求来的。”
吴婶张着嘴,事实如此,也没法辩驳。
“好了,我来找你是......”
屠娘子拉着吴婶小声说叨好久,吴婶眼神时不时落在燕商身上,应和点头。
而后两人走来,燕商站起来,双手交叠,有些不安。
看起来文气内秀,但该说的还是要说。屠娘子向她道:“燕商,这是吴婶,她等会儿就去普济寺,跟着吴婶,别捣乱,知道了吗?”
燕商点点头,小声道好。
屠娘子又转身跟吴婶确认:“琴喜那件屋子还有空位是吧。”
“对。”吴婶点头,“就琴喜旁边。”
“那行,琴喜年纪长些,会照顾人。”屠娘子指了指,“你今后就睡那屋,往左数第三间,我会给你把被褥整理好,到时候进屋了就问,知道了吗?”
“知道了,谢谢娘子。”
吴婶的事儿已经好了,告别屠娘子后没着急走,她带着燕商,跟她絮叨。
“这几日普济寺香客比往日多了些,咱们人手有些不够,咱们娘子就是负责监办法会的,咱们就是去帮忙的。”
“你这身衣服,干净是干净,只是普济寺,外人多,你进了屠家,代表屠家,就代表永济。”吴婶带人进到她刚才在的房间,从柜子里摸出一套衣裳,在她身上比了比,“我女儿的衣服,没穿过几次,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