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为悲,喜众生离苦获乐之心曰喜,与一切众生舍怨亲之念而平等一如曰舍。”
戚澜撑着脑袋坐没坐相:“听不懂。”
慧空大师合掌而笑:“心有慈悲喜舍,自然能安之若素。”
戚澜:“说的轻巧……”
关山月久违的站在朝堂上,看着周围不剩几张熟悉的面孔,一阵沧海桑田的感慨就涌上心头。
崔颂走到他面前略弯了弯腰:“关将军来了。”
关山月看着这个替自己儿子收尸的好徒弟百感交集,目光停在他没几分血色的嘴唇上:“含章也要注意身体,如今这局势,是任重而道远啊,大周用得着你的地方恐怕还有很多。”
崔颂从容一笑,问道:“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关山月哈哈一笑:“尚能,尚能!”
他是满堂文武唯一一个穿甲的,也是唯一一个前朝遗老。
齐王就算再看他不顺眼,也要给几分面子。
关山月身上还带着些宿醉的酒气,说:“暨北守备军遭受北狄重创,不能没有援军支援,眼下离暨北最近,最好调动的就只有尧都守备军,老臣以为应该即刻调尧都守备军支援暨北。”
齐王不吱声,他身侧的蒙面人替他答话:“关将军有心了,只是守备军的总督还在停职期间,大周久不经战事,朝中已无可用之将。”
关山月出列单膝跪地,请命道:“老臣年纪大了,一家子打的只剩下这一条命,留着也没用,愿领兵前往。”
齐王迟疑了一下,站起身走下台阶,把他扶了起来,好声好气的说:“关将军卸甲多年,身体又不好,你和戚大帅都是大周的功臣,该颐养天年,再上战场,孤于心不忍。”
关将军张口还要说什么,李辅周就抢在了他话前:“还是不劳将军费心了,前几日兵部已经商讨了解决方案,决定和北狄议和,使者已经出发前往暨北了,北狄王年事已高,不顶用,两个儿子又争个不停,岱钦这时候惹恼了大周,就是腹背受敌,他无非就是想要个养马屯粮的地方,先借他些地用,等大周缓一口气,再收回来也不迟。”
关将军惊的嘴都合不上了:“你要割地求和?”
“别说那么难听啊,退一步海阔天空。”李辅周在关山月的肩上拍了拍,云淡风轻的说道。
“退个屁。”关山月怒了,一抡肩甩开李辅周的手,怒目而视道:“寸寸山河皆是将士血染,你说说让就让,把他们的命当什么了?”
他于天地间孑然一身再无牵挂,根本不顾及什么礼数规矩了。
李辅周的脸色也冷下来,大殿陷入了漫长的安静。
人群中忽然传出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暨北的戚大帅还没说什么呢,关将军急什么?”
是个御史。
关山月知道这些御史难缠,本是匡正朝纲,近年来逐渐变了味成了不知什么人的爪牙,上骂皇帝,下刁难百官,崔颂就没少被他们抹黑。
对付这群耍嘴皮子的就得用戚澜的法子,但关山月还要一张老脸,不能在朝堂上开骂,只能装作视而不见。
隐忍退让换得变本加厉,做贼心虚的御史也不出列,站在队伍中继续用他尖细的声音说道:“听说关将军的儿子不幸战死,下官深感心痛,可这关家一个掌兵的刚走,关将军就忙着揽权,是不是有些太操之过急了。”
关山月怒到极点却只剩下了平静,他感到一阵细微的风穿堂而过,引着他对上了崔颂的眼睛,崔颂的眼神平静到无力。
他悲盛世将倾乱世将至,悯蠢不自知自取灭亡。
御史的声音还在响:“怀邦将军也算一代名将,可死因实在拿不出手,好像是阻碍王爷剿匪……”
杂七杂八又响起了几句其他人的声音:“暨北可是多次抗命,还私自走私军备,私开山道。”
“谁知道是不是和北狄蛇鼠一窝才一退再退,不然戚将军守边多年,怎么偏在这时候却败了。”
“对了,朝廷动向他们也一清二楚,怕不是出了什么内奸,我就说当年不该让那个暨北妖女进京,迟早要出问题。”
“这事要问崔大人,崔大人说句话啊。”
他能说什么呢,说戚澜一身转战南北,截住齐州军队,肃清山匪,安顿流民,一个小姑娘背井离乡披荆斩棘收拾起尧都稀碎的守备军。
为众人抱薪者,注定要冻毙于风雪吗。
齐王目的达到,挂着他那假仁假义的笑容:“好了,大家不要吵了,关将军半生戎马,岂容你们污蔑。”
他重新走上台阶,说:“关将军累了,来人,送关将军回府,再调两个太医过去,好好调理下旧伤。”
关山月却突然发了疯,一脚蹬开凑近的侍卫,仰天大笑道:“刀笔小吏,哈哈哈刀笔小吏啊”
侍卫们被震住一时不敢向前,这位年逾六十的老将在连日的磋磨中本来已经失了些锐气,这会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