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戚澜本来以为是谁家落魄的小姐要来攀崔家的高枝,谁知这小姑娘一下子扑倒在二人脚下,语气陡然坚定,掷地有声说道:“登州州牧之女程添,求见天子。”
戚澜没想到她实在大开口,看向了崔颂,她知道登州在齐州北边,上次听到还是因为听说这个地方闹了旱灾,连年饥荒。
崔颂倒是还比较淡定,抖了抖滴水的衣袖,说:“先换衣服吧,剩下的容后再说。”说罢转身朝屋里走去。
惊蛰上前要把她从地上搀起来,哪知满身狼狈的小姑娘不知哪来的气力,奋力一挣挣脱了惊蛰,头砰的一声撞在地上,音量又拔高了一些:“臣女登州州牧程砚之女程添,求大人引荐,有要事面陈天子。”
戚澜看她额上瞬间泛起的血丝,也吃了一惊,悄声对一旁的天青说:“怎么谁碰上他都得摊上点血光之灾。”
崔颂停步回头:“去换身干衣服,着凉惹了风寒,会给圣上过了病气,更见不得了。”说罢转身进屋更衣了。
戚澜看一个落汤鸡似的身影跪在原地,比刚在泥水里跳完舞的秋蓝还惨,起码它生龙活虎面带微笑,扭头叫月白找套衣服给换上。
换好衣服的几人在正厅相会,程添胸前挂着的斗笠已经摘下,手里攥着被斗笠保护着没有淋湿一点的事物,卷的整整齐齐,看似是什么名家字画。
崔颂冷手捧着热茶喝了几口,还是觉得寒气粘在皮肤上,另外还有一股清清冷冷的香气若有若无的绕在鼻尖上,府上从未点过这个香调的香料,还莫名有点熟悉,崔颂辨认的半天,才确定香气的来源是一旁大马金刀坐着的戚澜。
随口问了一句:“什么香?”
“瑞龙脑香。”戚澜把胳膊伸到崔颂眼前甩了甩答道:“好闻吧,清清凉凉的。”
“太冷了些,掺上雨水更冷了。”崔颂又饮了口茶,示意惊蛰续上,半晌又补了一句:“但既是你用,总归是好闻的。”
接着面色温和的询问程添:“姑娘要面见圣上,有何要事。”
程添不知道从哪又压榨出一丝精气神,腰杆笔直目光炯炯,一改雨中半死不活的样子:“奉家父之命,献画。”
“圣上面前什么名贵的画没见过,要你这样大费周章,是什么稀世珍宝吗?。”
程添低着头,护着画:“不过是寻常一门童所做。”
“你怎么知道我能带你见皇上?”
程添不知眼前之人是敌是友,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雨里见您穿着红色官袍,知道是极大的官,到了府门就知道是丞相大人,听父亲说是极好的人。”
“嘁。”戚澜闻声毫不掩饰自己的嗤之以鼻。
程添见崔颂面色平淡,没有居高临下的刻薄,也没有受到恭维的沾沾自喜,继续说道:“大人,我要面见天子,其中缘由到时您自然会知道,此事关登州百姓性命,能救他们的可能只有这幅画了,您给我个机会,登州百姓扣谢丞相大恩。”
戚澜:“皇上又不是路边茶馆的老板,你想见就见?还藏着掖着不给我们看,你那卷轴里要是包了把刀子,见了皇上捅一刀,我们没去登州就先进了地府了。”
程添咬了咬嘴唇,将卷轴的背面对着二人,缓缓展开来抖了抖,再卷起来时,眼睛里已盛满了眼泪,用颤抖的声音说:“臣女要面见圣上,就现在,登州数万条性命皆系于臣女一身,实在不敢懈怠,求大人引荐。”
崔颂沉默了片刻,站了起来,说道:“走吧。”
程添将落不落的泪珠终于掉了下去,急忙起身跟上。
崔颂走了几步,转头对戚澜说:“走吧,你不是很好奇?”
戚澜确实好奇,又没什么理由跟着进宫,获得邀请闻言立马将屁股拽离了椅子,理所当然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