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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锋还是有些微乱，注意握笔的姿势…”
裴廖靠近许映，一边说着一边帮许映调整手指如何握住毛笔。
裴廖的手骨节分明，细长而有型，唯有右手的指腹处，因着常年握笔而有薄茧。
“大多习字之人不注重如何握笔，只习惯于自用的姿势，而导致书法总是停滞不前。”
“好的先生。”许映调整好姿势，重新落墨写出一字。
成效果真有些明显，笔锋和笔画都符合了裴廖的要求。
裴廖柔声道：“再练练。”
许映也有些高兴，“嗯。”
书童又搬来了半人高的公文，书桌上摆不下，就由书童先整理一番然后将不重要的放在地上，一些重要加急的政务便放在裴廖眼前。
两三个书童安静的在书房内整理，没有多余的嘈杂声音。
许映对这样的场景有些习惯了，她在书房待了五年几乎都是这般，她也是见过裴廖处理公文的模样才真正知道，何为真正日理万机，并不是说说而已。
况且这还只是能带进的裴府的公文，如果需要裴廖留在内阁的雨霖殿处理时，恐怕情况只会比这更吓人更像一个战场。
许映揉了揉写到泛酸的手腕，旁边的书童便有上前来为她添茶：“大人说，小姐如果累了便歇一会。”
歇一会。
许映看向还在埋头处理公文的裴廖，她写这么久都累了，那他不会累吗？
不仅要批阅还要有理有据，耗费精力又耗费时间，裴廖经年累月都是如此，不会觉得累吗？
许映对书童说道：“不用，我再写一会吧。”
从底下又抽出一张全新的宣纸，再次用笔墨将上面铺满文字。
饶是许映如此坚持，多写了几张发现手腕和手指都酸疼到僵硬。
只能复放下毛笔，停下来。
外面的天色从晨光慢慢变成正午暖阳。
该用午膳了。
裴廖这才从公文后面站起身。
许映主动给裴廖递茶：“先生，我刚沏的。”
裴廖抬眸看见已经规整好的字帖，还有旁边刚刚用过的茶具，“怎么这般乖觉。”
许映：“先生你忙了这么久，不觉得累吗？”
这句话在许映嘴边转了又转，终是问出了口。
裴廖淡淡道：“习惯了。”
习惯…
这都能习以为常。
许映对裴廖又佩服了一点，也暗暗激励自己，也要勤奋更加勤奋些，才能不愧为首辅大人唯一的学生。
裴廖这种天分极高惊才绝艳的人，每日都将自己的时间利用到了极致，她还有什么理由天天玩闹，想着打叶子牌呢。
仆人将饭菜端进来，两人对座而食。
裴廖的口味其实是偏清淡的，但是许映爱吃点辣椒。
从前小女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也正是挑嘴的年纪，跟着裴廖吃了几次清汤寡水后小脸都吃清了，后面两个人如果要一起用膳的话，桌上会额外添一些辣菜给许映吃。
如今也是。
只是许映发现，桌上的辣菜变多了些。
裴廖：“等会我帮你看看字帖，你就可以回去了。”
“下午不用练了吗？”许映问道。
这才过了半天而已。
裴廖：“练字不是一时只功，不宜贪多。”
“噢噢。”
裴廖继续叮嘱道：“回去让婢女给你按按手腕，再用热水敷一下，就不会感觉那么难受了。”
许映怔了怔，裴廖怎么连这个都注意到了，然后才答：“好。”
“不用麻烦林溯来接你，我正好有事需要找你父亲，等下我顺路送你。”
许映点头：“好。”
＊
侍卫将马车停在府外。
许映抱着刚写完的字帖在一边等着，裴廖给她提了几个问题然后让她自己回去看看写的字。
“时常自省，时常自鉴。”
裴廖这般对她说道。
裴廖晚了一些出来，“上车吧。”
“嗯嗯。”
裴廖的马车也是装潢精致，精巧的木樨花桌被设计雕刻在坐榻上，即使马车颠簸，桌上的茶水也会稳稳当当不会洒出。
不似早上许映和林溯同乘的马车，空间虽不至于狭窄，但是许映和林溯同坐时，两人的肩膀都是将将要靠在一处了。
许映和裴廖之间还能隔上一个小方桌的距离。
共处一个空间，和上次裴廖送许映回家不同，这次许映还是有些许的不自在，指尖无所适从的绕着自己的发尾。
裴廖打破沉默，“还没问过你，周贵妃是如何向你赔罪的？”
许映答：“贵妃娘娘想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