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无德,更无法胜任官职,劳圣人收回成命。”
萧揽冷笑:“天子之言,岂有收回的道理,谢长思,这旨,你接是不接?”
不管怎样,今日他是难逃一死。萧揽觑着这张光风霁月的面庞,表情已有不耐。
就在此时
变故突发——“砰!”有人破窗而入。
是谢长思的侍者。
他身形如鬼魅,三两步将近在咫尺的皇庭侍卫斩杀,声音里有难辩的颤抖:“郎君,郎君,小善娘子不见了!”
什么?
萧揽:什么?!
二人俱是一惊,萧揽心中思绪万千,惊涛骇浪不能停歇。方在此时,被钳制的谢长思猝然起身,转头就往外走。
一众侍卫拦在门口。
萧揽回神,呵:“摒尘,你当真抗旨不尊!?”
嫌有人知,这山上清冷如月的摒尘师父,使得一手好针。
寻常只知他一身血肉为救人至宝,却不知他银针所过之处无人生还。
那方还拦在门口的侍卫们,悄无声息便被割了咽喉。
至他离开,才见无数鲜血喷涌,个个踉跄倒下,失去声息。
萧揽更是心中惊骇。
外头落了雨,淅淅沥沥,脚下泥泞。
孙必安甫一见到谢长思,便跪倒在地,他唤小善为主君娘子。道:“我等一路随行,却仍是跟丢了娘子,还请主君,治罪!”
侍者要为他打伞,谢长思却抬手叫停。
他言:“料必是那萧贼擒了小善娘子,我等必定——啊!”
细如发丝的银针落到孙必安脖颈上,只消瞬息,便能夺了他的性命。
一干铁骑立即跪地。
谢长思的声音不辨情绪,他淡淡:“她在哪儿?”
孙必安喉头攒动,不敢轻举妄动,他声音有些颤:“主君说的我并不——”
“再一次。”那极细的银线割入孙必安的肤肉,殷红蜿蜒,他并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轰隆!
雨幕更密了。
谢长思抱着小善走出房门,无人敢拦。
为首的孙必安跪在谢长思面前,修长颈上一道伤口格外明晰醒目。
孙必安这一路尾随,谢长思早已知晓,若人真能从他眼皮子底下被圣人派来的人掳走,那才算奇事一件。
只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念头打到小善头上。
小善昏睡在谢长思怀里,孙必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主君,那萧贼迫您如此,咱们就当真咽下这等屈辱么?”
他声撕裂竭:“天下之大,焉有留君之处!”
谢长思并不答。
侍者名唤金宝,他与三七一并跟随谢长思多年,明为侍候,实则保护。
两人武功并不逊色于孙必安手下,以一敌十不成问题。
此刻两人皆佩刀站在马车旁。
谢长思说:“走罢。”
两人颔首。
一个在前,一则在后。
谢长思叫住三七。
三七当即会意,掀帘进了车厢里。
里面的小善还未醒来,衣裳鞋袜却都湿哒哒的贴在身上。
三七为她换上清洁干净的衣裳,要绞小善的头发时,谢长思轻轻敲了敲车厢。
他的指骨落在小善长长的发丝上,一下一下,用干帕子给她绞的干干的。
金宝的声音飘进来:“郎君,孙郎君他们还在跟着,您看是否?”
他话留一半,就等谢长思示下。
“不用。”
元宝应了句是。
萧揽无功而返,圣人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对他而言,谢长思存于这世间一日,便是对整个大胥莫大的威胁,只有谢长思死了,死的干干净净,圣人才能安寝入梦。
尤记年少,主持怜他双亲俱亡,又被植下苦寒之毒,便教他救命之学。
但到底与泥塑的凡人不同,那本主持未曾教过的武学被他偷学了个一干二净,主持临死还只知道他唯保命之法,劝他斟酌,珍重。
主持死后,怀安寺换了新任的主持寺人,便再无人知晓其中内幕。
他本不愿掺和进王权之争,但只存世一日,清河孙氏之心不死,余孽焉焉亦不会放过他。
他一下一下,抚过小善的厚重如缎的发丝,直到它们变得干燥而清洁。
*
医士在前方落脚的酒家为孙必安处理伤处,上好的金疮药,撒上去揪心疼,他却硬是一声没吭。
谋士进来,附耳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孙必安才低低笑了起来。
谋士问:“若那安阳侯的小侯爷真的追来这里。”
孙必安笃信:“你太小瞧主君。”
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