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堪回首,既然小洛想瞒住我,我就该顺着他的意思,扮演好一无所知的角色,但是我做不到,在连续几夜的噩梦之后,我还是忍不住问了王跃飞。
虽然凌霄嘴更敞,但我没敢问他,以凌霄对小洛的感情,我将自找难看。相比之下,王跃飞的立场略微中立,对我也能宽容点。
我的内心莫名变得脆弱,抗不住他们对我的打击。
我照旧和王跃飞视讯。
也许他从我的神色中猜到我打算问什么,因此,当我提到小洛十年前曾经自杀时,他并没有表现得过于惊讶。
“你是怎么知道的?”他清楚,以小洛的性格,绝对不可能自己跟我坦白。
“偷听了他和妈妈通电话!”我毫无愧色地说。
我庆幸自己没底线,否则,搞不好这辈子都要被蒙在鼓里。
王跃飞露出“不愧是你”的讥讽表情。
我耸耸肩:“你们成天跟我捉迷藏,说的话云山雾罩,我只能这样。”
“我们答应了小洛严守秘密,他不愿意你和他哥哥知道这件事,”王跃飞叹口气,“他可真愿意替你和云河着想,自己都那样了,还怕你俩对他产生愧疚之情,以后背负心理负担。”
“现在是我先知道了,再追问你当年详情,你并没有背叛诺言!”我放软语气。
和我一样,王跃飞也在办公室,对着电脑屏幕。不同的是,我用的台式机,他靠在沙发上,用笔记本电脑。
我回想起最近他和我视讯,都是坐在沙发上用笔记本电脑,是不是为了应对我,他觉得要选一种比较舒适的交流方式?
他有预感,随着我和小洛复合,所有的秘密,都将解码。在我面前,小洛藏不了任何东西,他终将成为我的逼问对象。
王跃飞在脑海里组织了一番才开口:“小洛那时候的情况,宗黎明知道的更多,不过估计你不会去问他。我就说我知道的。据我当年观察,你再也不来学校之后,小洛就不正常了。”
我盯着王跃飞:“怎么不正常?”
“成天情绪低落,眼底总有阴影,可见睡眠不好,而且,他几乎不吃东西。宗黎明和贺一鸣为了让他打开胃口,花了很多心思。可是有好几次,我撞见他在卫生间吐,把几分钟前刚吃的又都吐了出来。起先我以为他着了凉,还关照宗黎明短期内不要给他带水果,后来才知道,那是抑郁症的一种表现。”
我的喉头发紧,小洛是个小吃货,当他的胃口出现问题,说明他从精神到身体都岌岌可危。
我当年选择了最决绝的分手方式——不去上学,接着负气出国,摆出天涯海角再也不见的姿态,给小洛的打击是相当沉重的。
我忽然领悟到,小洛对我的爱,比我想象中更深!甚至可能比我爱他还要深!
“你们那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中随便哪个,只要跟我提一句小洛情况不好,我绝对会留下来。”我对王跃飞、凌霄和饭团生出怨气。
王跃飞瞪我:“告诉你个屁啊,我们都当你俩闹几天就能复合,当初成天宣告爱死他的不是你自己?叨叨逼逼的,就差自称罗密欧了!谁特么知道你那么狠心,没等大家反应过来,什么都安排妥当,拍拍屁股寻找新生活去了!”
我顿时语塞。当年虽然年少,但如果我有点耐心,不要把自尊心看得那么重,抱着坚定不移的心,未必找不到两全其美的办法,比如现在,不就是靠“瞒天过海”,和小洛太太平平地相爱?
话说我和小洛十年前都够蠢的!他认为只有离开我才能阻止云河发疯,我则认为他对云河的爱远远超过对我的爱,甚至一度以为,我是云河的替身!
妈的!替身就替身,多大点事!?小洛只要爱我就行了,搞那么清楚干什么?水至清则无鱼!
可惜,我后知后觉得太晚了,即使悔死,时光也无法倒流!
“你出国那天,我们送你的时候没看到小洛,以为他没来。你走后,我和饭团拉着宗黎明和凌霄去喝咖啡,顺便给他俩讲和。凌霄那人一根筋,总觉得宗黎明不地道,抢了朋友的心上人,是人渣中的人渣。凌霄确实没错,宗黎明的确想抢,而且也付诸于行动了,就是进展得不理想而已。”王跃飞貌似在惋惜宗黎明的失败。
我不禁火大:“你这家伙是不是站宗黎明?”
王跃飞尴尬地抓抓头:“谁让你害小洛受苦?你要是看到他当年的样子,也会觉得,自己给不了他幸福!”
“放屁,他现在幸福得很!老子爱护他无微不至!”我一边说一边有点心虚,前一阵子我还惹哭了他,然后又逼他跟父母坦白,气得他骂我不是人。我目前所做的,都是为了自己,并没有替他着想。
王跃飞怀疑地盯着我:“你能做到无微不至?我信你个鬼!”
“宗黎明就能做到?”我嗤笑一声,“他比我还能摆少爷架子!”
“他的确能做到,他比你细心宽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