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遇到了很多人,很多事,走了足够久,积攒了足够多的分量,才显得漫长得格外可贵。沉淀下来值得存续的这些宝贵回忆的价值,才是永远它真正修饰的对象。”
京子的双手覆在他的面颊两侧,她动了动拇指,拨开两侧的鬓发,方便自己更清晰地看到纲吉的表情,相对的,她始终保持镇定平静的模样,仿佛嘴里的只是和往日无差的和声细语。
“不只是你,我,和我们的人生,还有很多都在这里头,我们的家人,朋友……我一直认为想要和谁在一起欢笑,完全没什么强硬的前置条件。只要有这种想法,好好地把它传递出去就可以收获回应。打算出去玩的话,就跟大家联络,和谁要一起打游戏的话,就询问方不方便。从始至终,一个人的人生和长短,负不负责任,悲伤遗憾这些有多少关系,即使下一分钟世界毁灭了,我也会高兴我能和身边的人共度这一分钟,无比珍惜这一刻。比起未知的未来,我更在乎和大家一起欢笑的经历,把握当下的幸福。我们活在现在呀。踏实充足地享受眼前的一切,不让宝贵的时间白白流逝,比期望未来某一日幻想成真才更重要。”
一切物质终将随着时间而消失,唯有感受与亲身经历这种真正实体可抵永恒。
纲吉缓慢地眨了眨眼,消化她的话语。
这不难理解,也不意外,只是说出口后稍微有些冲击性。
互相拥抱的他们想法不尽相同,他想的是未来,想的是几分钟后的京子,而京子自己正满足于过去和现在,不慌不忙地等待几分钟后的到来。
这和他们这些年里受的教育和环境有关,他不可能只局限于只下一步棋,京子也没必要长远的为自己布局。
虽然彼此的视野交错,纲吉一点也不觉得困扰,不如说意识到这一点后,他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正因为如此,他才在情感上畏畏缩缩不敢迈步,而京子能满怀期待地牵起自己向前走。
这并不是什么会产生对抗,难以调和的矛盾,恰恰是他们互相补充的重要思考。
他恍然意识到,自己在历经训练与各式风波后,总是在脱离的视角里眺望未来,习惯去等待他期待的时刻在自己规划的时间里,按部就班地化作现实。他被委托的重任和心底的责任感不允许他毫无规划随意行事。
想着之后会怎么样,之后该怎么样,在工作上这种大局观自然毫无问题,可实际的感情和生活都不是寄托于未来这般虚幻的存在,不是谁都在等未知的前方。
过度在意将来,以至于没有看清平稳时局下,自己已然拥有的一切。
这也是他和年轻时自己的差异所在,年轻的自己对峙白兰时,能坦然肯定自己带给他的那可怖时光,依旧是充满大家陪伴的美好回忆。
而他没法那么乐观简单。
这些年里他失去跟大家共处的宝贵时间,扛着紧追不舍的压力,守着少年时共处的美好记忆,沉默地等待年轻的自己,与尚不明朗的未来的到来。
假死的那日里,他更是悲戚地目睹彭格列总部的大家被追杀,愤怒地应下密鲁菲奥雷如约而至的谈判,惊讶地看见兀自从胸膛里疯狂溢出的血花。
他捂着剧痛的心脏部位,身体无力地倒下。
听到狱寺和山本惶恐到变了声的咆哮与呼喊,强烈的睡意吞没他的最后一刻前,他还在想——自己交出的这些筹码,已经够蒙蔽白兰的双眼了吗?
会被看出来吗?
正一的隐藏还能再坚持多久?
有给自己和大家争取到了些什么?
年轻的我可以带来让大家欢笑的美好的未来吗?
……
……好困。
……好冷啊。
……已经什么都快看不清了,是不是已经离开密鲁菲奥雷这边了。
……真是抱歉啊……
……如果能再多看看你们,再跟大家一起……
像以前那样该多好。
他不可能不为这些年自己有意在同伴们人生中的缺空,长期的隐瞒而满怀歉意,内疚与遗憾,吐着鲜血的同时格外艰难地忍住疼痛,他很想笑着安抚一下听起来急躁慌乱的外界的大家,可惜完全没力气,拼尽全力抬了抬手指,呼吸不上来的痛苦猛地充入颅内,堵死了血腥味浓郁的鼻腔里,手陡然垂下,意识就此中断。
假死弹在开始假死效用前,只会让体验者完完全全走一遭死亡的历程。下次从机器里醒来时,他率先感受到的,仍旧是身体里残余的死亡的冰冷气息。
“太好了。”
纲吉瑟缩了一下,在京子的茫然中,猛地拥紧怀里温暖的她。
“嗯?”
“我喜欢的人是京子你真是太好了!”他扬高语调,“你总能帮我看到我没看见的地方,总能耐心的安慰我,鼓舞我……京子你,给了我好多勇气!你帮了我好多!”
京子又愣了下,失笑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