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冽也跟着指尖翻飞,掐出法印。
两个人的动作如出一辙,指尖快得几乎生出残影。
乾坤袋里的虚灵丹已经全部吃完,最后的灵力都被他全数逼出。
难以承受的龙珠出现了道道裂痕,在识海中剧烈震颤,离破碎只有一步之遥。
“收回去。”银冽压着声音吼他,“不要命了?”
“没事。”夙情却不管银冽的怒气,兀自继续结印,“阿冽,我们半斤八两。”
师尊留下的封印,说什么他都会守住的。
“胡闹。”银冽凶他。
封印近在眼前,夙情不理他,只从剑上一跃而下,踉跄着半跪在法阵旁,将掌中的法诀用力拍下。
银冽紧随其后。
洞窟内瞬间光芒暴涨。
金银两色灵光沿着断裂的符文疾速游走,将才冒头的厉鬼拦腰截断,周遭散逸的鬼气被全部化去。
一人一龙联袂而出的法诀力量不可小觑,一边禁锢着蠢蠢欲动的厉鬼,一边以最快的速度修补着封印。
数息之后,复归平静。
“咳咳……”心神一松,夙情接连咳了几声,瘫倒在地上,一动不想动。
最后一刻,银冽仗着修为更加深厚,强行压制夙情,自己则在封印中倾注了大部分的灵力。看着脱力昏迷的银冽,小龙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明明已经伤痕累累了,还要逞强救他。
夙情苦笑。
又欠阿冽的人情了,这次也是救命之恩。
叮。
主人灵力衰竭,连带着麟燧都不是很灵活。
它跌跌撞撞地擦着冰面飞了几步远,颤抖着试图垫在银冽的身下,只能晃晃悠悠地将他扛起离地半尺。
夙情费力地站起身,又呛出一口血。
他踉跄着走了几步,却是再难站稳,摇摇欲坠的身躯晃了两晃,最终噗通一声倒在了冰面上。
麟燧跟着猛地一沉,险些将银冽扔到地上去。它颤颤巍巍地颠着身上的人,飞到主人身边一顿猛戳,也不见有所反应。
怎么办!
惊慌失措的麟燧秉承着主人昏迷前最后的意志,在力竭前一刻载着银冽冲出洞穴,横在白镜砚面前使劲勾着他的衣角,来回拉扯。
所幸狐狸与自家弟弟心意相通,见到麟燧还能明白其意。
一人一龙一鸟都不省人事,全是白镜砚挨个扛回玄清的。
那次大战,夙情的龙珠近乎碎裂、凤北卿被逼得提前涅槃。白镜砚已是几人中情况最好的了,但也休养了大半载,才堪堪恢复。
银氏族人折戟许多,银冽身先士卒,自然也是体无完肤,又因为灵力透支而神魂重创。
此后百年,陆承影花了无数心血,法术灵药用尽,都未将他养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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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冽的伤一直没有全好,有时候灵力用多了,就会有剧烈的头痛。”白镜砚惆怅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他才无法抵抗。”
是不是有人趁着银冽旧疾复发,将银氏灭族?
“鬼气……那个世界的厉鬼,”凰愿听了往事沉思片刻,忽然问道,“与莫凌烟操纵的黑影,是一样的吗?”
白镜砚描述的东西,让她回忆起了幽影中遇到的那些不人不鬼的玩意儿,砍不死,杀不尽,唯有夙情的龙息与光可以消灭它们。
但是北境越界而来的厉鬼,不畏光。
“有些相似。”夙情闻言想了想,沉吟道,“但是黑影比北境的那东西要弱得多,更像是……被法术制造出来的劣质模仿物。”
“……”
如此说来,那次地动,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
“愿愿,你还记得那株小洛碧草说的话吗?”半晌,还是白镜砚先开了口,他不想弟弟同凰愿一直这么不高兴,避重就轻地换了个话题,“阿冽的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他见过银冽,与银玠相熟,却从来没见过银夫人。
“我也不曾见过。”凰愿回忆了一下,确定不是自己失忆,而是她真的从上一世开始,就没有见过这个人。
若非银冽的嫡亲小崽子的的确确存在,她都怀疑银冽是在诓她。
“愿愿都没见过啊,”白镜砚疑惑地说,“是之后寻的夫人吗?”
“时间对不上。”夙情否认,“玠哥是在师尊还在时就有的,那夫人自然是该更早。”
银氏的三兄妹长得都挺相似,理应是一个娘亲才对。
“阿冽的确是有个喜欢的人。”
凰愿细细搜索着记忆,将为数不多所知道的统统都倒了出来,“他一直说,等一切尘埃落定了,就带来让我见见,算是见娘家人。但是直到他孩子都会打酱油了,我也没见过那个人……”
如果那时候强硬地要求见面,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