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冯萧还有麦冬都齐刷刷看着小悠,小悠继续说:“应该是在王二夫人房中。”
扶苏疑惑道:“王二夫人?”
小悠点头说:“王家以二夫人为尊,管事的收了契书也是去王二夫人处回禀。那二夫人有些……奇怪,做派不像是寻常人,倒像是王宫贵胄。”
扶苏若有所思。六国亡国后,那些不愿归顺的王室有的自尽了,有的则藏匿了在了民间。
扶苏对小悠说:“这事你无需再管了。”接着取出一枚玉印递给冯萧,“速去郡衙,命河东郡守带一百人马前来。”
冯萧应喏而去,小悠攥着袖子,右眼皮直跳,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问道:“殿下是想让郡守带人强行搜查?”
扶苏点头说:“契书是王家私吞田产的罪证,王家定然不会轻易交出,县衙官员与王家沆瀣一气,未必会帮我们。”
小悠问道:“冯大人需要多久能回来?”
扶苏说:“此处离郡衙并不算远,郡守见了玉印,必然日夜兼程,明日日落前就能回来。”扶苏见小悠紧锁眉头,又笑着说道:“也不必太过忧心,未必会大动干戈,我只是以防万一。”
小悠知道扶苏不想让自己担心,也就笑笑不再说什么。私吞田产案并不简单,上上下下不知要牵扯出多少靠此敛财之人,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如果证据被扶苏拿到,那帮人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纵使扶苏是公子之身,可天高皇帝远,他们未必不敢做下杀人灭口的事。
而扶苏担心的却不止于此。单单是贪图富贵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想要用这些钱财做什么,背后是否有更大的阴谋。
第二日上午,又是阴沉沉的天,整个阳夏县都如同一个闷热的大蒸笼。
忽然传来敲门声,麦冬去开门,是个小吏,颇为客气地说:“县丞大人请你家郎君到县衙一叙。”
麦冬眼神提防,“所为何事?”
小吏依旧堆着笑脸答:“县丞大人爱惜人才,前几日在田间偶遇郎君,深感郎君谈吐不凡,想要收为麾下。”
麦冬抿嘴一笑,“小哥怕是要白跑一趟,我家郎君没有如此打算。”
小吏为难道:“郎君如何打算的,还是要说与县丞大人听,小人只是个跑腿的,郎君若不去,便是小人办事不力啊。”
麦冬正要发火,扶苏在身后说:“我们来阳夏县也有些时日了,去见一见县丞也好,你照顾好姑娘,哪里都不要去。”
小吏迎了扶苏上马车,驾车而去。麦冬锁上院门,犹疑片刻,去屋里取了长鞭系在腰间。
“你会武功?”小悠瞧见麦冬的鞭子问道。
麦冬笑答:“婢子小时候跟随师父游历江湖,学过些功夫,后来师父过世,婢子因为这点功夫才被选入咸阳宫,得以侍奉殿下。”
这时敲门声又响了起来,麦冬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小悠不要出声,谁知那敲门声却更急了,有女子的声音喊道:“街市卖香膏的姑娘在吗?燕喜让我来找你,求您救救她。”
小悠听了这话就要去开门,麦冬拉住小悠,“姑娘,殿下吩咐我们不要出门,今天的事蹊跷,恐怕是圈套”。门外的声音又传来:“姑娘,你再不过去,燕喜就要被打死了!”
小悠对麦冬说:“她因我卷入是非,我怎可置她性命于不顾。”
麦冬一时犹豫,松开了手,小悠打开院门,见是个小丫头,问道:“怎么回事?”
小丫头说:“燕喜偷了东西。”
小悠心中“哐当”一声,问:“偷了什么?”
小丫头摇头。
“偷的谁的东西?”
小丫头又摇头。
“可是人赃并获?”
小丫头还是摇头。
小悠急道:“那是谁叫你来的,这个你总该知道吧。”这回小丫头点头说:“是二夫人房里的管事。”
小悠觉得有些不对劲,却也顾不了那么多,和麦冬一起跟着小丫头走了。
此时的王家乱成了一锅粥,二夫人院子里挤了一堆人,二夫人站在屋檐的阴凉下,身着嫣色绸缎深衣,长发挽成繁复的发髻,满头金钗步摇。
王家三位男君却都噤声立在一旁,这间宅子,显然是王二夫人做主的。
院子里一个粗壮的老婢拽着燕喜的头发,被另一个老婢掌掴。
鲜血顺着嘴角淌下来,燕喜只觉得双颊火辣辣地疼,双耳轰鸣声中,她听到王二夫人问:“东西在哪?”
燕喜用袖子擦去嘴角的血,痛苦道:“不是……我,我……不知道。”
王二夫人气得将手中的茶杯一把摔在地上,“你若再不说,我便将你扒光了扔到街市去,看你那小情人还要不要你!”
身后的人松了燕喜的头发,燕喜一头栽了下去,倒地之前却被人扶住,抬起眼皮看去,是小悠。
小悠愤然盯着二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