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在狱中中毒,父亲生前的属下趁乱将我带出,我无处可去,于是回到漠南,这些年一直在漠南生活。”
“你中了毒?”兰韵语气急切。
“现在已经无碍。”提起中毒,小悠忙对兰韵解释:“当年你父王中毒,绝不是我父亲做的,我父亲不可能谋害你父王!”
兰韵的眼神暗淡下去,凄然说:“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也不要再说什么‘父王’,我现在是景家的女儿,没有父王。”
小悠看着兰韵清冷决然的样子,心疼不已,她曾经是那样一个娇纵的性子,如今寄人篱下,个中辛苦旁人是无法知晓的。
小悠叹了口气问:“楚国王室,还有其他人吗?”
“死的死,疯的疯,父王母后城门被杀,哥哥们四散逃亡,也不知活下来几个。”兰韵的眼神由悲伤转为愤恨,“嬴政那狗贼,残暴不仁,宛若禽兽,定会不得好死,身首异处!”
小悠很是担忧,小心叮嘱兰韵:“这话可千万不要被外人听去,以免给自己惹来祸端。”
兰韵轻笑,“我如今几乎不出景府大门,也就与你和江陵说说吧。”
“幸好有江陵在,你也能有个安身之处。”小悠凑近了问兰韵:“你对江陵,还……”
小悠话没有说完,兰韵明白小悠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
小悠着急起来:“可你现在的身份是他的妹妹。”
兰韵淡淡地说:“那日我从王宫逃出,江陵救下我,本是想让我嫁给他。”
小悠知道他俩自小就心悦彼此,听了这话欣喜地看着兰韵。
兰韵继续说:“我没有答应。是我执意要做他妹妹的。”
“为什么?”小悠脱口问。
兰韵叹息道:“楚国亡了的那天起,我的命运就已经注定,做他的妹妹,才能断了我的念想。”
小悠不懂兰韵的命运是什么,但她隐约觉得,兰韵不会就如此隐没一生。
小悠恳切地对兰韵说:“我们能活着相见不易,万万要顾惜自己。”
兰韵释然地笑,“不说我了,你现在住在哪?送你来的人是谁?”
“他是月氏的将军,我也是到了咸阳才认识他的,我现在暂时住在他那里。”
“他是漠南人。”兰韵微微眯起眼睛,思考着什么。
“是呀,我也没想到,在咸阳还能碰到同族。”
“昨日江陵告诉我有人约他见你时,我还以为是圈套,提醒他多加小心,没想到今日你就真的出现在我眼前了。”
小悠疑惑,“为什么你会觉得有人设圈套?谁想害江陵?”
兰韵复又叹气,“景家是楚国贵族,世代效忠王室,树大总是易招风。嬴政将我们困在六国宫殿,对我们心存忌惮,我们行事更得处处小心,如履薄冰。”
小悠没想到他们过得这样艰难,心中也难过起来。
兰韵恳切地对小悠说:“你我同命相连,都是孤苦无依,不如你来同我作伴,江陵定然也是愿意的。”
小悠看着兰韵期盼的眼神,又想起自己一院子的花,她点点头:“这自然是好,可还需等些日子,我还有些事情要做。”
“你,是舍不得那人?”
小悠着急道:“哎呀!我们不是!”
兰韵掩着嘴笑,“好啦,我们先出去吧,外面两个人该等急了。”
北晗和江陵正在饮茶,看起来相聊正欢。
兰韵已经重新带上面纱,笑着说:“我和小悠怕你们等急了,没说上几句话就匆匆出来,看来是我们多虑了。 ”
江陵笑道:“人已经来了,还怕日后没时间说体己话?”
兰韵接着说:“刚才我还和小悠讲,让她来景府与我作伴,你定会同意。”
话虽是对江陵说的,可兰韵的余光一直注意着北晗。
“这是自然。”江陵立马接道:“只不过不知娥兄是否会同意了。”
小悠惊诧,就这么一会儿,先成了“娥兄”了?还有,她住哪里,怎么还要问娥北晗同不同意。
北晗看着小悠,眼神里带了些宠溺,“小悠要住在哪,自然还是要听小悠的。”
江陵拍掌道:“对对对,娥兄这话着实没有错!”
怎么回事?氛围竟然有些暧昧。娥北晗到底和景江陵说了些什么?小悠一个头两个大,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亏得北晗及时说:“今日不早了,我们也要回去,你们的旧情来日再续吧。”
这中间,兰韵的注意力从没有离开过北晗。
江陵送二人出府门,北晗先上了马车,江陵拦下小悠,示意小悠有话要同她单独讲。
江陵看了眼马车里的北晗,问小悠:“那人的底细,你可清楚?”
小悠也看向马车的方向,她想起北晗那句“短寿促命”,对江陵说:“不清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