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悠与白衣男子面面相觑，男子袖子上满是血污，一只手将剑撑在地上，另一只手紧紧捂着胸口，苍白的脸冷汗涔涔，好像快要死了的模样。
“你你你你没事吧！”小悠结结巴巴地问。
白衣男子不发一言，只是盯着小悠。
小悠被盯得发毛，连忙说：“我没有恶意的，我懂点医术，可以帮你看一看。”说着朝男子走近。
男子竟举起剑，对准小悠，满目杀意，吓得小悠定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
“不想死，就滚。”白衣男子的声音冷彻骨髓。
小悠心中暗道：就你现在这样，还不一定谁打的过谁呢。到底是没敢出声，正准备撒丫子跑，见男子胳膊上渗出的血是黑红色的，惊呼：“你中毒了！”
男子的眼神变得更加狠戾，像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小悠吓出一身鸡皮疙瘩，她后退了几步，看着男子苍白如冰雕一样的脸，鬼使神差的从包裹里掏出一只小瓷瓶：“我这里有很厉害的药，可解天下奇毒。”
小悠拿着药，一小步一小步向男子挪去，男子眼神滞了一瞬，放下剑，算是默许她的靠近。
男子接过小瓷瓶，放在鼻尖闻了闻，眼神幽深看着小悠，单薄的嘴唇一张一合：“冷香丸？”
那声音似疑惑，又似了然。
“对，就是冷香丸，你怎么会知道冷香丸？这可是我们月氏的神药。”
男子没有马上吃药，而是用能够把人穿透的目光看着小悠：“为什么救我？”
说完这句话，男子胸口更剧烈地疼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蜷缩。
小悠着急着说：“哪有这么多为什么，见到了就救呗。”她从小瓷瓶里倒出一颗药，递到男子嘴边：“你别墨迹了，快吃了吧！”
男子却把脸别过去，用手接过药丸吞下。
小悠撇撇嘴，男子凝神闭目，脸上慢慢恢复血色，他靠坐到墙边缓息，神色正常了些，又用他那冰冷的眼神看着小悠。
小悠呆立在一旁：“你，不会要杀人灭口吧！”
男子挑起唇角，似笑非笑：“我虽然品行恶劣，但还不至于恩将仇报。”
皎洁的月光打在男子脸上，小悠才看清他的模样，一头黑发束起一半，另一半如锦缎般自然批垂，五官俊美的如同妖孽，看小悠的眼神中带着阴鸷与轻蔑。
小悠不敢直视他，眼神到处乱飘，一旁掉落的刀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捡起来小心翼翼闻了闻，瞪大眼睛说：“这刀上至少有三种剧毒，有断肠草，散情花，牵机散，还有些我闻不出来。你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这些毒样样价值千金，可不好找了。哎！我跟你说话呢，你还是尽快找医师解毒，冷香丸虽然能够减缓毒性，让你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但不能完全解毒。”
男子没有理会，好像受伤的不是自己，他含笑凝视小悠：“你怎么会有冷香丸？”
小悠被盯得浑身发冷，解释道：“这药是我族的始祖婆婆给我的，我曾中过毒，身体总是会出些状况，婆婆给我保命用的。”
“中毒？”男子对小悠说：“你走近一点。”
小悠打了个冷颤，此刻面前的男子虽然受了伤，但他整个人仍然散发着危险的气息，那是在血海中浸染过的气息，小悠根本不想靠近他，小悠摇了摇头，没有动，她甚至想后退一步。
男子眯了眯眼睛，小悠的腿好像不听使唤似的，往前挪了一小步。
“再近一点。”男子有些不耐烦。
小悠又向前挪了一小步，男子一把抓住小悠的胳膊，把小悠也拉到地上，探起小悠的脉象。
小悠想抽回手，却丝毫动弹不得。
不多时，男子松开手，声音冷淡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悠揉了揉胳膊，男子微微低头，额前的发遮住了眼睛，小悠看不清他的眼神，这个问题她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是什么人，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人，她是沧海中不起眼的一粟，是浩渺银河中散发着微弱光泽的一颗星。
小悠沉默了，半晌才说：“我在大漠生活过，也在楚国生活过，我阿妈是月氏人，我父亲是楚国人，我阿妈叫我小悠，我父亲给我起名叫杨柳。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如今我没了阿妈，没了父亲，我大概，大概是个倒霉人吧……”
月氏，楚国，小悠，杨柳……男子沉思着，嘴角微微一扬，再抬起头时，眼神中凌然杀气已全然不见。
他站起身，又扶起小悠，语气温和：“杨姑娘，刚刚唐突了，多谢你今日救命之恩。”
小悠一怔，这人怎么忽然像变了个人，她摇摇头表示不必客气，忽然反应过来，问道：“哎？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是姑娘！”
她明明是男装啊。
男子瞥了小悠一眼：“我又不瞎，但凡长了眼的都能看出来。”
不可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