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早上好。”
司弘新微笑着转过身,看到温余的一刹那,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他弯腰凑近温余,看着她脸上的胡渣,问道:
“财师这是......”
温余慌忙侧过身,脸转向另一边,将话扯向其他地方。
“我来上班呀。”
“上...班?”
司弘新迟疑了一下,大概是当值的意思吧......
随后,他直起了身。
“财师的新鲜话倒是不少。”
温余尴尬地笑了笑,没再接下去。
“对了,还不知该如何称呼财师?”司弘新问道。
温余想了一想。
“就叫我余先生吧。”
先生?
下一瞬,司弘新紧忙闭上了眼睛和嘴巴,表情皱巴着硬生生将笑意憋了回去。
这名起得可真是随意。
“财师......可是家中长子?”司弘新逗起温余来。
“嗯?”温余疑惑:“为何这样问?”
“先...生嘛......”
“啊......”温余明白了他可能是理解错了‘先生’的意思。
“家中父母没文化,随意起的。”
毕竟无法解释清楚的时候,胡言乱语最有用了。
司弘新语塞,温都统可真是生了个好女子啊......
温余向司弘新索要锦衣铺子的账本,司弘新将她带去了账房。
刚翻开第一页,温余便长叹了一口气。
万万没想到,这入职第一天自己挣大钱的抱负竟卡在了不识字上......
温余又要来了纸和笔,认真将频繁出现的字誊抄在纸上,想着趁没人的时候向莲荷讨教这些字的含义。
一旁的司弘新不动声色地蘸了点水在手指上,缓缓靠近专注的温余,手指一抹,她下巴上的墨点便晕开。
温余猛地一躲。
“你干嘛!”
“你这年纪到了长胡渣的时候了吗?”
“我早熟不行吗?”
司弘新看着手指上的墨渍,失笑道:
“原来早熟的人,长的是墨渣啊......”
“你!”温余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小把戏被拆穿。
司弘新将自己的手帕随手扔在温余面前。
“若你不方便抛头露面,可以不用出门待客,只在后院活动便可。”
温余拿起手帕,在脸上胡乱擦着。
“这里不如就交与我和先前的那位财师吧,东家可去忙别的事情。”
温余想将司弘新赶走,他在这里自己浑身不自在。
司弘新懒散向后一靠。
“这间铺子之前没有财师。”
没有财师?温余看向司弘新。
“那这些账目是谁做的?”
“铺中每日当值的小哥们记的。”
“难不成这账本上记的就只有收入吗?”
温余吃惊不已,赶忙又翻了几页,想找找其他几页有没有看起来不同文字。
“每一笔收或支都有明细记录。”司弘新皱了皱眉,看向温余:“余财师看不懂吗?”
温余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那库房的存货购入和领出记录在何处呢?”
“库房?”司弘新不明白温余为何好奇库房的事情,“库房放的都是一些布料,与账目有何关系?”
“没有库存明细?”温余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铺子里的账目就只是用来记录一些贝钱的流水?”
“不然呢?”司弘新理所当然道。
温余用手扶额,有些后悔接下了这件差事。
“我要重新建账,你派人随我一起盘点吧。”
“盘点?这怎么能行!”
冉行先司弘新一步,出口拒绝了温余的要求。
“不盘点,我怎么能够知道这铺子目前有多少资产呢?”温余反问道。
“你为何要知道得这么清楚?”冉行对温余戒备起来。
温余无语地看着冉行,此时的他像极了胡搅蛮缠的同僚。
“什么都不清楚,又该如何去好好经营这间铺子呢?”
“你既是财师,便只管账目便好,其他的无需你插手。”
温余眯了眯眼睛,这分明是对自己不信任啊。
若是铺子里的人都对财师有所隐瞒,那这账目又该如何记得明白呢。
思考片刻,温余将账本一合。
“我不干了。”
一旁三人均吃惊地看向她。
司弘新目光暗了暗,探究地打量着温余。难不成,她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