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就看见村头三个没精打采的人,一抹绿色突然窜高,又朝他跑来,好像他是值得等待的一样。
戚白静静看着眼前刚到他肩膀的人能说出什么花来。
“我等你好久了。”
“我一直在等你。”
“我只等你,你还不开心吗?”
无数想法在他脑中过了一遍,又渐渐和回忆中某个身影重合,想着想着又笑了起来,越发自嘲的想,还是自己棋差一着。
祝韭看见戚白笑了起来,因为一上午没看见戚白而揪起来的心一下子放松,也跟着笑了起来:“给你。”
是一只用枯死的稻草编的蚂蚱。
这下换戚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见戚白一直没有动作,祝韭也有点着急了:“你不喜欢吗?可是你以前……”
以前、以前、以前。
戚白在心里暗暗较劲,为什么总有人来提醒他,来啊,看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以为自己名字里有白家的白就飞上枝头了,最后还不是原形毕露——
“低贱极了。”
在耳边浮动的气息还是以往让自己心旌摇曳的海棠香气,说出的话却穿透耳膜,刺入心底。
——杀人,
——诛心。
戚白直接把手覆在蚂蚱身上,微一用力,就着祝韭的手,虚拢着推回祝韭身前,说出的话含了刀子一样锋利:“小孩子家的东西,配你刚刚好,我——
受不起。”
话一落地,也不管祝韭跟不跟得上,疾步往陈缡那边赶去。
陈缡轻划过祝韭的鼻头,也没有言语,只是一个眼神,就悄悄在祝韭心口说:“别伤心啦,还有我。”祝韭也强装不在意的笑了笑,一只手还是无意识地来回摸着草蚂蚱的翅膀。
“村里众说纷纭,这样下去,估计没什么收获。”徐牧亭心知肚明地岔开话题。
一粒小石子在戚白手里抛上抛下,毫无征兆被碾成齑粉,窸窸窣窣地自冷白指间落下,琉璃眼里蕴着几分势在必得,狂得不行:“找妖兽不行,换个角度。”两手轻合抖下剩余粉尘,遥遥朝村北一指:“阵眼所在。”
陈缡却一脸:吊儿郎当的,你行吗?
戚白不甚在意,一手半握水袋放在嘴边,把头一仰,咕咚喝了一大口,说的话毫不客气:“你以为我一早上就找了水?”
陈缡和徐牧亭事后一致觉得,戚白这人八成被刺激了,可恶的令人发指。
只有小祝韭,念念不忘草蚂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