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自然而然的熟络了起来。
熟到认为一切亲近的行为都成为习惯。
“时昼,帮我买瓶可乐呗。”
“好。”
“时昼我不行了,帮我看一下,我睡觉了。”
“好。”
“时昼早饭放你抽屉里了啊。”
“好。”
“时昼作业能给我抄一下吗?”
“自己拿。”
“时昼,你今天吃什么?”
“随你,我都行。”
……
直到后来有次周眠例假痛经,她一直趴在桌上捂着肚子忍痛,下课课间,时昼离开教室,再回来的时候,默默帮她接了杯热水,再将从医务室开的药放进她抽屉。
“什么啊?”
周眠听见动静睁开眼,摸出抽屉里的口袋,呆住好一会,迟钝的转头盯着他,鼻子微酸,感动,“时昼你真是…中国好同桌。”
时昼哭笑不得,“赶紧吃药吧你。”
事后目睹到全程的前排女同学趁时昼中午打球不在的时间,转过身做贼似的捂嘴悄声说:“周眠,时昼对你这么好,不会是喜欢你吧?”
周眠愣了下,反驳,“怎么…可能啊?”
她原本从没这么想过。
初三面临中考,学业压力越来越大,周眠偏科的程度也日渐加重,成绩开始下滑,第一学期的月考成绩就几乎快跌进到倒数百名里。
从初二开始,她经常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私聊,一是说她的理科成绩全不及格,二是说她可以再努努看能不能从排名三百冲到一百五以内,这样就有机会直升上一中的高中部。
周母开明,对周眠从小就是放养式教育,对于学习成绩周母嘴上也不会苛求,但她很清楚,一中是南成的重点中学之一,家里也一直希望她能够直升上去。
初三第一次被叫到办公室之后,周眠拿着月考试卷回教室,心情一反往常的复杂。
时昼注意到她的情绪,“被骂了?”
周眠摇头,余光里有他的灼灼目光,她问:“时昼,你会上本部吗?”
时昼顿了下,不确定的点头,“应该会吧。”
“我想和你…一起。”周眠扭头看他,很快心虚的垂下眼移开,“你能不能,帮帮我?”
心情复杂的原因之一,是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不想和他分开。
她习惯了,依赖着这个人的好。
她第一次开始讨厌分别。
幸好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答应,“好。”
于是剩下的一年里,时昼信守承诺,一有空就会给她补课,甚至一次次的放弃了很多原本属于他自己的生活。
周眠不止一次看到他推脱了朋友的邀请,原因只是为了周末陪她做题。
在整个初三,几乎一直陪在她身边。
只要她需要,时昼就一定会出现。
而她能做的,就是倾尽全力的对他好,倾尽全力的回应,为了留在他身边。
后来理科成绩一点点的上升,从及格到高分,一路从年级三百到年级五十。
即便被老师频频夸奖看好,被同学和父母鼓励,周眠每天还是绷着一根线不敢松懈,一直到中考结束那天。
出成绩那天,晴空万里,遥祝着莘莘学子的凯旋。周眠再三确定了分数,心头狂喜,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了那个她想要告诉的人,“时昼!我过了!”
电话里的声音蕴着笑意,“知道了,我刚刚已经帮你看了。”
“你呢?你肯定过了吧。”
对方故意沉默几秒,“过了。”
提起的一口气暗暗松下,周眠有些不悦,“卖关子遭雷劈。”
“恭喜你,又要见我三年了。”
低沉好听的声音溜进耳朵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周眠心跳飞快,嘴上却不肯服输,没好气的说:“可别再一个班了,要不我肯定又得帮人给你递礼物递情书,烦都烦死。”
“那估计悬了,”时昼看向电脑上的两张成绩单,“我考砸了,我俩成绩差不多。”
一中的高中部和初中部分隔两地,中间横着一条街的距离。
匆匆的暑假结束,高中报道当天,时昼提前下车到站,就坐在车站旁座位上等待。
几辆公交车来来去去,时间临近,女生才姗姗而来,脚步焦急的小跑下车。
烈日当头,金灿灿的阳光昭示着时间流转。
蓝白色的校服猎猎作响。
“啊……要迟到了!”周眠拽起时昼就往学校跑。
这是他们在初中形成的默契。
因为顺路两人会坐同一班车,所以平时先到车站的人,会给对方发消息,再等着对方一起去学校。
放学也会一路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