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薄衾
“人最容易挑起的情绪是哀,其次是怒,她生气了吗?”
“有一点小性子,不多。”党向衾回答屏幕里的人。
“奇怪了。”
“惧呢?最近有没有表现得容易受惊?怕黑怕声音?怕人?”
党向衾摇头。
“要不你在她房间装个监控我看看?”
党向衾睁眼瞥向,对面举手投降,果断道歉。
“你再观察看看吧,啧,本来疗程要更长的,针都没扎到肉上,你把针拔了,普通的谩骂没有情绪的人根本不会有感觉,我需要海量的数据研究他们会对什么有反应!这么好的数据池,全让你毁了!”鄂泀爪着头皮,乱糟糟的形象、乱糟糟的环境,不像个好人。
党向衾不悦:“我请你治病,不是给你提供研究对象!如果……”
“嘁!慈母多败儿,你们都一样,到头来她是真的演的你们都看不透,不想治你就给她建个乌托邦关在里面,省得走两步退一步,小心~打开潘多拉的盒子,到时候~后悔莫及了~”鄂泀怪声怪调的,还夹杂一两声怪叫,像动画片里的巫婆一样。
被一瞪消停,党向衾:“林姻女士的疗法很有效。”
“有个屁的效!”鄂泀激动,“要不是他们夫妻刚好死了,哀疗程根本原地踏步!”
党向衾眼睛一瞬间变得腥红,鄂泀不敢惹他,啪一下断掉联络。
『“你很幸运……”党向衾这样说。
“你的父亲、母亲,都很爱你。”』
当时党向衾在章岑月眼里看到了悲伤、愧疚和依恋是真的装的?
通过阿香哭出来的眼泪是真的演的?
党向衾从密盒中拿出一份文件,里面是章岑月的心理评估报告,还有几张章岑月在太平间、葬礼上的照片,一张站在草地上的照片。
『如果他们一直在我身边没离开过,我在难过什么?我应该难过吗?』
党向衾掐住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又想起带章岑月去理事那次。
『一点一点敲碎骨头变得血肉模糊,惨叫声接连不断响彻整个空间,观刑的会众刀口舔血也不禁瘆得慌。
章岑月面色不变,问党向衾:“这是父亲大人定的吗?”
“碎刑以前就有,这罪是党先生加的,我们,不许碰毒。”
章岑月点头:“谢谢。”为解答,也为延续。』
或许是自己打量得过于明显,车上章岑月与他正面对视一眼,回来就病了。
“病”得合情合理,无懈可击,如果不是自己一直观察她的话。
或许连那句“我可以认识完整的你吗?”也是另有目的。
你终于,怀疑我了吗?
党向衾摸过章应结手书的笔记,收在抽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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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岑月的情绪逐渐恢复往常,网络上风评逆转,工作也逐渐恢复、邀约如雪花飘落般纷至沓来。
不过章岑月一概推拒或是搁置,只是为几个之前支持她的友人出场站台,帮忙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