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适,就呐呐地闭上了嘴巴。
地上的草被一把揪起,连带着沾着泥的根也脱离地面。
梁晴平静地说:“从小到大,我也没见过他几次。”她又笑了一下,“其实我都忘了他长什么样子了。”
她缓缓弯起嘴角,可眼里却分明没有半分笑意,也不见丝毫悲伤。
丁云晖咽了咽喉咙,“小晴……”
“活着的时候,没几个人知道他,死了还要蒙受莫须有的冤屈。”梁晴握着手里的一株草,甩了甩根茎上的泥土,“连真相都不配拥有。”
梁晴轻轻地问:“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丁云晖彻底哑巴了。
他不是一个擅长安慰别人的人。他就应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这样就不会牵扯出这个话题。
梁晴没听到他的回答,也不在意,却还是放下了手中连根拔起的那株草,继续低声说:“我知道,现实根本不会同普通人讲道理,只会用最无情的一巴掌甩到他们脸上,轻易就让挣扎在浮世的万千大众领略到它的厉害。”
风止住了,就更热了。
太阳越来越烈,夏日室外的温度随着烈日也逐步攀升。
桥边的女孩们举着伞走了,桥上喂鱼的老年人揣着鱼食离开了,嬉笑的孩子们也被家长拎回去了。
周围一时安静得只剩下树上的蝉鸣声。
“但是我不想让他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的。”梁晴说,“我不相信他会投诚□□,这其中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真相。”
丁云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胸口还是说不出的闷:“就算真相大白了又怎么样呢?”
梁晴抬眼盯着他,“难道我爸不配拥有清白干净的名声吗?”
丁云晖热得满头大汗,有汗珠流进他的眼睛里,咸涩得难受:“名声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谁也不清楚,更何况就算还给了梁叔叔清白,可是黑恶势力仍旧没有伏法,那么死得干干净净的警察这样的好名声只会可能害了你跟阿姨。”
梁晴抿紧了嘴巴。
丁云晖苦口婆心地劝她:“小晴,不是我不帮你,是没有必要。现在追查那些陈年旧事不能带来任何好处,也挽回不来逝去的生命,甚至可能会被黑恶势力盯上。这不值得你去为之冒险。”
梁晴扯起嘴角冷笑了一声,“丁云晖,你不懂。”
“是,我不懂。可我知道,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梁叔叔已经不在了,他肯定希望你和阿姨能好好活着,平安地活着。”
梁晴摇了摇头,固执地重复那句话:“你不懂。”
丁云晖无奈地呼出一口气,“小晴,你应该学会放下过去的一切,万事朝前看。”
梁晴转回脸,望着远处被风吹得皱起来的湖面,淡淡地说:“大家都这么说,可又有几个人能做到?”
丁云晖咽了口唾沫,正想继续劝说一番。
“我为他感到不值。”梁晴说,“他能为了所有人放弃一切,可是所有人在他死后都一个个地背弃他、唾弃他,就因为一顶不知真假的屎盆子扣在他头上。仿佛他人不在了,做的那些事也都不复存在了,没有意义了。”
“凭什么?”
“就凭他的理想和信仰是成为一名为人民能付出一切的警察,就该被这样践踏吗?”
丁云晖哑口无言了。
梁晴说:“很多事情,你没有经历过,也就不存在感同身受。”所以能大张其词地说着空口白话,讲一些彼此都心知肚明的大道理。
梁晴依稀记得那是很年幼的时候,梁山在某一天的傍晚回到家时,她扒着门愣愣地看着院子门口面前陌生的男人,眼睛里满是疑惑,却并不畏惧。
他一眼就认出了她,蹲下身体,张开双臂抱起了小小的她。
她抗拒地推开梁山凑上来的脸,大声地问道:“你是谁呀?”
梁山笑了,眼睛里盛满了说不出的温柔和眷恋,笑意让他整张脸看上去柔和了不少,他认真地回答她:“我是你爸爸。”
梁晴皱起脸,他许久未剐的胡子刺得她的脸很痒,她歪着头说实话:“可是我从来没见过你呢,我不认识你呀。”
梁山闻言楞了一下,哈哈大笑,他凑近她的脸蛋亲了一口,说:“现在晴晴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互相好好认识一下,可以吗?”
“你怎么知道我叫晴晴?”
“因为我是你爸爸呀。”
梁晴的眉毛纠结地拧在一起,她为难地摇了摇头,说:“可是妈妈说,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可能要很久很久才会回来,也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你应该不是我的爸爸吧。”小孩子的认知很简单,对大人说过的话记得很牢,极度信任。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梁山嘴边的笑顿了一下,又重新扬起来,解释道:“爸爸的任务完成了,所以提前回来了。”
看着天边昏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