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平安……”
他贴了贴她的额头,拍拍颤抖的后背。
“放心吧,我有数。挑战完这一轮的刺激,等我回来娶你!”
检录前,俩人坐在地上共同留下了一张自拍。
负责系安全带的工作人员还在反复和她确认。
“一个人来的吗,没有同伴?男朋友呢?”
她一直摇头。
“没有,就我自己。”
“小姑娘胆挺大啊,有什么事提前说一声,不舒服就赶紧暂停……”
站在跃台边上,眺望着天边隐没进云层中的太阳,山间的清风拂过她微翘的睫毛和垂肩的长发。
坐在驾驶室的他掀开面罩,朝看台上的她挥着胳膊,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里充满了必胜的笑意。
“准备好了吗?”
全副武装的她戴好了护目镜,使劲点点头。
把所有表情藏在头盔后的他,高高举起了剪刀手。
平展双臂纵身一扑,她毫不犹豫地飞下了百米高空。
脚下油门铆劲一踩,他轻车熟路地驰骋向万道险关。
在几乎真空的环境里,她感觉身体变得很轻,似乎只剩一缕云烟样的意识萦绕脑中。
失重把积压已久的怨气带离了躯壳,周围的动静自动屏蔽得只有风声和自己。
稳守王座的他,沿途赛道的崎岖坎坷在眼里仿佛不存在一样。
方向盘灵活扭转,跟随着车身的披风后,是一片咆哮厮杀后绵延不绝的江山。
如果说第一次跳下来,是为了躲避紧追不舍的魔爪,哪怕前方是地狱深渊。
回弹的瞬间,她宛如出水芙蓉般缓缓升起。
凌乱的长发飘过身后,露出了原本靓丽的面孔。
夜里车队统一维护保养时,他和队友围坐篝火旁,匆匆啃食着赛方提供的简易口粮,早早钻进睡袋步入了梦乡。
等我以后找到男朋友了,也让他陪我一起来干点刺激的事。
还在悬空飞翔的她,居然有心情想这些了。
熟睡的他一直抱着左手,那上面有特制的定情戒指。
赢下这场势在必得的比赛,迎接属于我的爱情春天。
又一次坠落时,她突然感觉有点冷了。
是在风中吹得太久了吗?
还没等她弄清楚缘由,被吞噬的慌乱莫名涌上心尖,下意识紧紧抱住了双臂。
贯穿耳中的貌似不止呼呼的风,还有别的……
路段山体滑坡的事故现场一片混乱,刚刚转移的他发现队友不见了,又冲回去凭记忆寻找。
二次塌方的那一刻,轻伤的队友被推出了危险区,来不及自护的他瞬间埋没在尘土飞扬的废墟中。
她能体验到正常的害怕了,手脚虽冰凉,但不像一开始那么僵硬,人也慢慢活过来了。
厚实的赛车手服盛满了鲜血,躺在手术台上的他,脆弱得犹如砧板上饱经□□的羔羊。
紧攥戒指的拳头依旧不肯松开,几乎报废的腰椎连麻药的渗透都觉察不到。
回到起点的她穿好外套,尽管头晕腿软,但心里堵塞的石头已成功移除。
病床上浑身包裹成木乃伊的他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彻底醒来时,几个月都悄然逝去了。
满血复活的她重新投入工作,很快就取得了曾经只能仰望他人的傲娇成就。
收到女孩分手通知的他没有太多惊讶,甚至不作挽留,只是默许地回复了同意。
扔掉手机的下一秒,扯过被子蒙住脑袋的他,两行浊泪一点点滑落刚刚痊愈的脸颊。
“胜利、胜利、胜利!你看到没有?胜利!”
第一次听到她像个小女生一样在兴奋欢呼,他百感交集,却佯装糊涂。
“你是不是以前玩过呀?”
赢在鼓里的她不屑一顾。
“你少废话。四十个俯卧撑,开始吧!”
没关系,开始就开始吧。
至少现在的赛车旁,有一个愿意陪自己到终点的她了。
后面,就是解决滑雪的事了。
纵观古今中外榜上有名的艺术家,很少有一生顺利的。除了英年早逝,便是穷困潦倒,复杂维度的精神世界也无人理解。
过于感性抽象或者简单天真的脑回路,自娱自乐即可,进步还得靠实打实的数理化筑下牢固的根基。
她并不是绝对抵触艺术,这也是一门学问,但如果没有足够利己的回报,那她宁愿去追求更优质的境界。
相比梵高式的超前疯狂,她更欣赏陈景润的逻辑管理。
所以从短暂接受到决然放弃老田,也是情理之中。
可这首时隔二十年再拨动心弦的旋律在孔令麒手中倾泻而出,绝对是意料之外。
一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