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中,总听见有什么咔擦咔擦的声音。可她也不知道是太困了不想睁眼,还是怎么回事,一晚上都睡得十分香甜,没有理会。
等第二日醒来,她神清气爽,一照镜子才发现。
她一头秀发,全都被剪没了???
?
她现在头发是真的跟狗啃了一样,一缕一缕贴着头皮,参差不齐,有的地方还是发着卷的极短发。
她照着镜子‘欣赏’了一番,不可思议,连连叹气,最后直接气笑了。
她倒是也很能玩得起。
发滞须臾。
行,她知道了。
她这样子,肯定是不能直接出门的,随即她便套了帽子,翘了课,又去了一趟土地庙。
民间基本春夏秋三季,都有人络绎来拜社神,祈求土地肥沃、风调雨顺、谷物兴茂。她昨日来的时候就发觉,它这庙内还算干净,应当是有人打扫的,所以,尽管这地被外人疯传为不详闹鬼之地,但大概,还是有人会信奉它的吧?应该?
虞灵就这样带着密不透风的帽子,在土地庙外面等啊等,感觉都等了大半天了,等了好几个时辰了,都没看见有人来,把她等得都等累了,无力地坐在石头上,感觉头晕眼花,深觉自己此行甚是愚蠢,格外不该来。
不过别处也有更兴旺的其他土地庙,所以,现在,其实是没有人拜这位土地神的?
她正这么想着,远远的,就看见有人过来了,那是位中年人,拿着瓜果和香烛,一瞧就是来祭拜的。
虞灵来了精神,立刻迎上去,摘了帽子,就跟那位稀有的信徒诉起苦来。
大致就是,她昨日才来叩拜过社神,祈求风调雨顺,今日她起床便发觉头发没了,全部被剪掉了。
她不能确定这事和前方庙里的社神有关,但毕竟两件事发生顺序是相连的,所以瞧见她要来叩拜,就特地与她说一声,免得真是因为土地神近日心情不好,也牵连到她那就糟糕了。
那中年妇女瞧着并不信。虞灵托着下巴,眯了眯眼想了想,就找来了附近几人,朝他们诉苦。
这附近几人也是昨日被她询问过土地庙情况的人,都还记得她,也知道她当时是一头长发,现在瞧见她头发变成这副奇特的极短模样,也是非常诧异,纷纷发起言来。更有甚者也表示,昨日恰巧瞧见她进的庙,结果今日就…
虞灵又故作痛心疾首状,再讲了讲前日于庙里遇见的诡事,又‘无意’引了引该庙在外界的各种怪异不详传说。那信徒见众人言之凿凿,有些恍惚,滞于原地许久后,低头瞧了瞧瓜果和香烛,长叹一声,还是信了虞灵等人所说,再不祭拜,转身离去了。
狸猫妖倚在门口,瞧着离开的信徒。
虞灵发觉这叫来的附近几人也是热爱八卦之徒,但有他们将此事传出去,她仍觉得有些不够。
因此又叫来了周遭其余人,绘声绘色讲述起她遭遇的一切事情,光是未添油加醋,就足够让周围这些敬畏鬼神的人开始害怕了,逐渐视该土地庙为禁地。
虞灵又再讲述了一些她不知道真假的关于土地庙的闹鬼传说。
她讲这些东西时候,是聚集众人就在土地庙边上讲的。这相当于就在人家的地盘上砸场子。
狸猫妖隐身听着,朝她脑袋上砸了块石头。
这一下砸得很重,虞灵停下来,摸了摸脑袋,皱了皱眉,回头一瞧,并没有人。
她疑心是风吹落庙上石子砸在了她头上,或者,是因为她站在树下?所以树上果子、枝叶砸到了她?
她不是很确信。总不能是狸猫精吧?如此阴魂不散?
她方这么想,又觉得,或许于对方而言,自己这种行为也算是阴魂不散?
……
思索一番未果,她重新换了个位置,远离了高树,继续讲起来。
还未讲完一句,又是一块石头砸到她头上。
每一下都很痛,虞灵咬牙切齿回头一看,还是没有人。
她不敢再讲了,不甘不愿带上帽子,与众人挥手道别,就远离了这个破烂庙堂。
晚间。
虞灵只觉得寒冷,耳边时不时有恐怖咀嚼声。
她迷迷糊糊间觉得自己是起来了,又找了两床被子盖,迷迷糊糊间,又觉得自己是没起来,还是盖着那一床薄被,冷得发抖。她就在这样特别混沌的状态中度过了一晚。第二日一醒,便觉头昏眼花,浑身乏力,再一瞧,她屋内窗户大开,身上确实只是盖着一层薄薄绸被。
她一捂额,滚烫,低头又打了个喷嚏。
奇怪,也不是没有开窗睡过,怎么突然就风寒了?她用生锈般滞涩的思维想着。
捂着额头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她突然发觉枕头边上有个东西,拿起来一看,是一个咬了几口的苹果。
苹果就这样被扔在她的枕边,给她枕旁沾了黏腻的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