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池逢春,鱼游蛙鸣,空气新然,笋尖忽冒。今日拔笋捉鱼,买肉二两,煸至笋中,烹半刻,再备蒸鱼,味颇佳!人生大好!’这是又高兴了。
还有:‘余试练昨月所书功法,练至一半,头眩昏,吐血三升,幸得良医救治,现无大碍。然昨月所书功法不可再练,慎记。’…这是终于练出事了。
……,果不其然,这位亦正亦邪人士最后还是瞎练功法练死的。
上古魔气:……
总的来说,他写的都是些乏善可陈的东西。
但年幼的姜淮很喜欢。
他从来没有出过屋子,也没有见过外面的事物。所以这笔札上所写的句子和东西,他有一部分都压根看不懂,比如山,鸡,牛,枯池,鱼,蛙,笋尖…,等。
他看不懂,也不明白,但这并不妨碍他自己想象,自行瞎理解。
理解着理解着,他就觉得外面的世界可真好啊。
他极具想象力地仅凭文字构造出他脑海里所认为的外面世界应有的样子,不断加工润色,直至色彩斑斓,极富童话色彩。
他总是一遍一遍地看这些文字,每看一次就想象一次,很多时候,他的想象和前一次甚至前几次都完全不同,就像这平淡固定的文字其实是一个斑斓万花筒,每一次都会让他有不同的理解和畅想。
但唯一不变的是,他觉得世界很美好。他越反复地看,越反复地想,就越能理解笔札主人随意所写的那一句话‘人生大好!’
人生真的大好啊。
世界也很美好。
他觉得自己很幸福。
他有一次无意把这些想法说了出来,上古魔气无语凝噎,沉默了很久才道:“你为什么只看些好的?”
魔气说:“他上面不是也写了遇到过恶徒截道,对过路人烧杀抢掠吗?况且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也凭情绪杀过不少无辜之人,不是吗?”
面对上古魔气明显惊讶的言语,年幼的姜淮板起脸,非常严肃的,像是尽职尽责的教书先生在面对自己即将步入邪道甚至已经步入邪道的学生,妄想把它拉回来一样,非常认真近乎算是教导道:“所以他们的这些行为是不对的!”
“魔气你没有身体,所以你不知道受伤是很疼的。”
“很疼很疼,即使经常受伤,习惯了,每一次受伤也还是会很疼的。”
“所以无论是伤人还是杀人都是不对的,都会让人难过的。”
“你看,他明明也会和别人交谈,也会欢笑,也明白人生美好,那为什么一定要伤害别人不可呢?”
“这是不对的。”
“魔气,这是不对的。”
因为自己伤痕累累,明白疼痛的滋味,所以希望别人不要像他一样受伤。
上古魔气停滞了须臾,才翻了翻象征眼睛的部位,相当于翻了个白眼,无语道:“不得了,你可真厉害!”
“哇!”它语气极夸张地‘赞美’道,“您可真是个了不起的思想家啊!”
它在‘了不起’这三个字上极尽挖苦,极度阴阳怪气。
“让我看看,您今年四十…,哦,您今年才四岁啊?”上古魔气掏掏耳朵,又翻了个白眼,实在不想理这个没救的货色。
它安静稍许,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转了转眼睛,突然温和道:“可是,姜淮,你不想伤人害人,可你每天都在被人伤被人害啊,他们不是一直都想把你杀死吗?他们的行为就很对吗?”
年幼的姜淮顿了顿,许久才开口,语气稚嫩清脆泛着些迟疑:“他们的行为,也是不对的。”
上古魔气非常惊讶,语调愈加柔和,装作语无伦次:“啊?我实在没想到,我的意思是,你居然会说出这种话。原来在你心里,你知道你母亲是个恶人啊?你知道她在对你作恶啊?”
它故作惊讶又阴阳怪气的语调就像一柄尖刀猝不及防地剐进他的心里。
四岁的姜淮手猛然抓着衣角攥紧,又随着时间慢慢松开,他说:“不是的,这不是作恶,母亲说了,所有孩子的童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上古魔气翻了翻眼睛,非常不屑,“哦,是吗?可你母亲可是说,她的童年不像你一样惨的,并且,”它又转了转眼睛,继续温和道,“你自己不是也看了吗?札记的主人回忆以往时,可是说他童年过得很幸福呢。”
“有没有可能,我是说有没有可能,只有你自己……”
它话都没说完,孩童就毅然决然打断,呼吸都有些急促,急急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他说:“他在撒谎!”
上古魔气瞥了瞥眼,也不否定他,又“哦”了一声,慢吞吞道:“那既然他美好的童年是在说谎,那他写的其他的美好的境遇和事物也该是假的,都是不可信的。外面的世界,整个人间都是一片混乱又黑暗的,根本没什么美好之处,你开启魔界大门,是在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