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眼前的女子气场凶巴巴的,不似白日那“赤豹仙子”一般出尘脱俗,反倒给人一种妖冶的美感,季七却也莫名…并不觉得此人应用“魔头“来形容。
稍一走神,季七刚替她绑好了绷带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那女子腰间的肌肤。
季七指尖温暖的热度触上微凉的肌肤,就好像带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撩拨,一下子袭上那女子本就陷入煎熬的心头…
“嗯——”又是一声娇吟从那女子口中不可抑制地逃出来。婉转动人,甚至带着一丝…透骨的柔媚。
季七呆愣当场…一不留神差点又是一句“轻浮之语”脱口而出,幸而被她咬牙忍住,来不及暗骂自己脑子哪根筋搭错了,季七方才便察觉有异,此刻才真正发觉发现那女子除了受伤之外,状态也“不对”。
不光是季七愣住,那女子也同样为自己的声音羞恼万分,可阴毒的毒素正在体内不断蔓延扩散,一点点蚕食她的理智。她下意识蜷缩成一团,极尽痛苦的样子,还想伸手去抓季七刚才包扎好的伤口!
季七见状连忙阻止:“你干嘛?!”一碰到季七的手,那女子便又是一颤,像是被烫到一般缩回了自己的手,还胡乱扯来一旁的被褥将自己完全裹在其中。
季七看看自己的掌心…前一刻触到的,是不正常的滚烫温度,季七彻底明白过来,她这是…中毒了。看样子,还很像是…那种十分可怕的“媚毒”…
明显能感受到她的煎熬,这这这,该怎么办?!季七用了最快的速度在脑海里面翻了无数资料,就算有些现代医学的解法,手边却也没有可以让她“冷静”下来的药物…江湖世界似乎远远超过了季七这个最强大脑对“科学”的认知…
季七为难倾身上前,想观察她的脸色,谁知刚一触到她的面具,又被一把捏住,抓得还偏偏是方才被捏过的手腕,只可惜凶美人一双纤纤素手已经失去了先前的力道,根本无力阻止季七的任何动作了。
凶美人即便落入如此弱势境地,危险气场却永远不减。季七缩了缩脖子,无奈道:“你、你别不识好歹…我是想帮你…”说得多少有些气弱。可季七不论想怎么“帮”她,在当下的环境看来,都奇奇怪怪的。毕竟,以某人方才那几嘴“调戏的言语”,没挨耳光已经算是大幸了。
科学的方法解不了,那便只有用“最原始”的方法了。季七犹豫…
天降美女,冰肌玉骨、香风阵阵,失去了一切反抗能力、还中了媚毒。季七的内心——
毫无波澜…反倒大感压力。
她抽出被凶美人松松“制住”的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纠结片刻,看这女子实在太过煎熬,一直与她僵持也不是办法。本着慈悲为怀的理念,稍微靠近了一分,小心问:“那个…我该怎么帮你?”
裹在被子里的女子如临大敌,一个眼刀杀得季七僵住,即便面具下的脸色泛着不正常的苍白与潮红,这眼刀依旧气势十足:“你别碰我!”
她咬着银牙发出的声音闷闷的,还带着一种奇怪的金属回音,显然并不是她的真声,反倒像是为了故作恐怖威慑,而用什么方式修饰过的变声。
“好好好,我、我不碰…”季七说着,左右权衡一番,终于有了决定,咬牙甩甩脑袋,“哎不管了!豁出去了!”
季七在脑中解除了几道保护锁,跑到一边撸起袖子,右手握着左胳膊,轻轻一转,竟然生生就将自己半只胳膊整个摘了下来,留下一个金属般银色透着亮光的拼接口。
断了连接的胳膊,真真变成了半条毫无生机的模型,季七叹息一声,放下袖子便将那冰冷的拼接口遮挡起来。
断臂的季七小心翼翼像随意对待一个工具一样洗净了手里的半条胳膊,当她远远将包裹在干净绷带之中的“工具”递给床上的女子时,床上的女子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看着季七递给她的那半只“胳膊”状的东西。
也不知是震惊、羞愤、暴怒还是什么其他的神色在她本来顾盼生辉的眼中流转,最后都蒸腾为一种不可遏制的怒火。
季七心里突突两声,在被怒火烧着之前赶紧错开她的目光,硬着头皮道:“荒、荒山野岭的,也没别的办法了。咱们又素不相识,我总不能…哎,总之,你、你将就将就,解毒要紧。”越说越小声。
季七生生说红了自己的脸,每多说一个字,也让那女子眼中怒意蒸腾到一个新的高度。即便隔着面具,季七都能感觉到她那一瞬间腾腾的杀气…
自然没等来回应,季七吞咽一口,抱着空了半只袖子的手臂,留下一句:“我不打扰你!但、但事、事后也别扔掉它!”的小要求,在背后被杀人的目光烧穿一个窟窿前,火速躲进了地下室。
直到砰的关上地下室的门,季七背靠着铁门心里砰砰直跳,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确认那女人没有用最后一丝力气从床上冲下来追杀自己,稍微松了一口气。
季七扬起还剩上半截儿的左胳膊,袖子空空荡荡在空中飘扬,她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这只价值连城的胳膊,竟然有一天会被用来当高端“工具”…呜呼哀哉,又是长长一叹。
“凶美人”的目光和那奇奇怪怪的轻吟声,莫名其妙在季七心里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