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迂回曲折,竹浪浮于头顶,原来廊腰缦回就是这样的感觉,小径的尽头便是那栋三层小楼,玲珑典雅又不失大气,确实是个藏娇的好地方。
比起公主寝殿,她更喜欢这里。心想着等把楼里面那尊大佛送走之后,一定要把这小楼占为己有,顶楼做出一间小茶室,墙壁全部打通做成镂空的雕窗,下雨天坐在软榻上喝茶,看着外面浮烟追湿竹,多么惬意。
何壹壹张开双臂,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感叹,又被头顶的尖叫声打断了。
“想得美!想得美!”
那只臭鸟居然跟了过来,此刻正落在屋檐上,张着两只圆溜溜的小眼珠子瞪她。何壹壹有些不服气,指着它笑骂道。
“在我的地盘还敢这么嚣张?小心我哪天把你煮成一锅肉粥。”
那鸟儿似通人性,吓得扑闪着翅膀飞入了顶楼的小窗,原本虚掩着的窗户突然闭上,隔断了那道冰冷的视线。何壹壹心里一阵苦笑,看来小楼的主人相当不欢迎她的到来,连面都不想见。
不过想想也是,堂堂一个皇子,为国捐躯,甘愿为质也就算了,还要被逼着每日饮毒受辱,心里早就把害他那个人给恨穿了,恨不得生吞活剥。想到这,何壹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可不单单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事,这是要冒生命危险的呀!
何壹壹硬着头皮推门而入,那些负责打扫的仆人见是公主来了,都心领神会地往外退。她踩着木制楼梯一路向上,最终在三楼一间书房内找到了正在伏案的越毅。
听到声响,他头都没抬一下。
被风吹散的竹影映在窗棱上,案前晃动的灯花则浮在他眼睛里,越毅凝着眉头,那里有藏不住的愁怨,好像随时都会滴落下来。
这人跟第一次见面时不一样了,少了一份明艳,多了一份落寞,她倒是喜欢现在的样子。
相对无言,最终还是越毅忍不住了,抬起头,眼睛里带着讥笑。
“还没到晚上呢,公主就迫不及待地寻来了?是微臣昨晚没伺候好吗?”
何壹壹没理会他的提问,独自走到一旁的书架上,捡起一本诗集,翻到其中一页,里面多是艰涩难懂的字,她这个繁体字半文盲真的拿捏不住,只好放弃,丢回原处。
越毅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
“公主精贵之躯,可别让书墨污了您的双手。”
哟,这还杠上了?何壹壹将丢下的诗集又拿了起来,开始一页一页地往下翻,四字一句,四句一组,怎么那么像诗经?
她猛然记起这个这个游戏的背景,类似于春秋战国的诸侯纷争时期,那时候的诗歌体裁可不就像诗经那样的吗,也就是说五言七言,诗词歌赋对于这些古早的人类而言,就像二向箔对于现代人一样,震撼。
何壹壹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这些陈词滥调早就不流行了,你还当宝贝一样收着。”
越毅显然没把对方的话当真,在他眼里,清河公主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蠢材,他也懒得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随即下了逐客令。
“今日微臣身体抱恙,怕是不能伺候公主殿下了。”
“为什么要说自己是微臣?北燕的皇子一点都不卑微。”
“......”
窗外雨声渐响,竹叶被压得垂手弯腰,何壹壹推开窗户,带着泥土味道的雨星子悄悄钻进屋,她一屁股坐上去,深吸一口气,没有污染的空气真香啊,也许留在这里做个闲散公主也是个顶不错的选择呢。
“两年内,我想办法把你送回北燕,让你回归故乡大展宏图,怎么样?”
越毅先是一愣,但转念想到这大概又是李朝荣玩的新花样,忍不住泛起一阵恶心。
他自打进入金国,就无时无刻地不想回家,回家的念头越强,他就越憎恨眼前这个女人,她就像是一只狠毒的鹰,将猎物抓到半空又狠狠扔向地面,如此往复,直到猎物遍体鳞伤。
她的残忍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越毅双拳紧握。
“公主大恩,微臣无以为报。”
“开心吗?”
“开心。”
“瞧你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又欺负你了。”
何壹壹斜倚在窗棱上,微风吹乱了她额前的碎发,掩住她眼底的笑意,屋子被雨声衬得格外静谧,她用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这里多得是要杀你的人,出了公主府,你就是落入陷阱的狼,再勇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即便在这里,我也不一定能保得住你,以后除了我派人送来的饭食草药,其他东西别随便入口,知道自己中毒了吗?”
听闻越毅蹭地一下站起身,快步走到何壹壹跟前,目光如利剑一般,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今天又是在唱哪出戏?整个公主府最想让我死的难道不是你吗?”
何壹壹不习惯跟人挨得近,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