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昏睡的极深。发丝压在脑后,鬓边微乱。他目光轻扫过她的睡颜,入眼只见她侧颜精致,鼻骨起伏恰到好处;往日里有神清亮的双眸藏匿于眼皮后,少了几分英气;双唇微抿,略失了些血色,却又罕见地多了几分不同于往日的脆弱。
林如许突然觉得,这样的时光再久些,也很不错。
神使鬼差般地,他伸出一只手,想要摸一摸她的面颊,却在最后一刻停了下来。手指顿了顿,而后调转方向,落在她鬓边,将微乱的发丝轻轻绕到她的耳后,便放下了手。
良久,他轻轻地起身,穿戴完毕后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扉合上的声音刚落,床上的王清渠便睁开了双眼,脑袋微侧,看向林如许离去的方向。
王清渠刚掀开被子,坐起身的功夫,门又被推开了。
只见林如许带着岑奚走了进来。
“醒了?”见她清醒过来,他有些意外,双眉微微挑起。
她点了点头。
“岑先生,麻烦您给清渠姑娘把把脉,她昨夜内力消耗过大,有些体虚。”林如许转头对岑奚说道。
岑奚上前,随手抓过一张小杌子坐在床边,替她听脉。
不一会儿,他松开王清渠的手腕,说道:“姑娘昨日替林公子压制朔望,怕是耗去了至少五成的内力,不过好在你年岁还轻,恢复的不会太慢,也不必喝药,吃些药膳进补即可,等会老朽给你写张方子。”
“多谢先生。”两人同时开口说道。
他俩语气又不约而同的顿了顿,看了对方一眼,四目相撞,随即移开目光。
空气中突然多了点若有若无的暧昧和尴尬。
“咳咳……”岑奚佯装咳嗽,成功转移了二人的注意力。
他继续说道:“不过,方才我观姑娘脉象,似乎在很小的时候也曾经中过朔望之毒,不过老朽感到奇怪的事,朔望除菩提子外无药可解,除非……”
“除非什么?”王清渠急急地追问道,心中既迫切又焦虑。
“除非有人愿意以命换命。”林如许突然出声,表情早已恢复淡然,看不出一丝情绪。
“林公子说的极是。”岑奚抬手摸了摸花白的胡子,继续道,“并且你中毒之时还年幼无知,应当是有一位内力极强的高人,一点一点地将你体内的毒素吸到自身。且我观姑娘内力根基极其稳健,寻常人消耗一半内力,怕是要卧床十天半个月修养,而姑娘却只是微感不适,这说明那位高人在用内力替你抽离毒素的过程中,你周身的经脉也无意间得到淬炼,内功修炼因此事半功倍。”
岑奚的话仿佛一颗巨石从高空重重砸入湖面,在王清渠心里溅起无数水花,涟漪震荡不停。她呼吸微微有些急促,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褥子。
林如许见状,心好似被人微微揪起。对岑奚拱了拱手,说道:“多谢先生,先生将药膳房子写好交给林某便好,我先送先生回去。”
岑奚起身跟着他走出房门。门关上时,林如许透过还未合上的门缝看了王清渠一眼,只见她背过身去,沉默着不说话。
他心里愈发揪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