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自从并了西蜀,东吴的政局就越发紧张动荡。
谁都清楚,大魏下一步就是吞并江东。
江东的世族也十分清楚这个趋势。他们不断地劝孙皓投降,却激怒了孙皓。
那顾姓大族的嫡长子,因此被孙皓扒去了脸皮,放在城门上晾晒。
第二日,顾氏就请离了建邺,举家去了荆州。
东吴的波澜,起伏到了大魏的洛阳。
洛阳皇宫之中,天子曹髦也在密谋。他一日日地长大,对操纵他的司马昭已经厌恶到无法对视的地步。
“爱卿。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朕受辱多年,实在不愿坐等援手。如今东吴已经不足为惧,众爱卿不必再依赖司马昭。”曹髦对眼前坐着的几位大臣说。
那几人左看看右看看,却不愿意答话。
曹髦愤慨而不能发作,只好让这几位臣子离开。
这些臣子除了皇宫,直奔司马昭的大将军府。
他们被大将军召见的时候,正好是大将军司马昭已经用完膳、和崔若愚在品茗的时候。
他对面坐着的是崔御史,她只是一员小官,不过,掌控了洛阳巡城的官兵。
两人相对而坐,像两尊神像。
崔若愚的左手边还放了一把颇不寻常的长剑。
那把剑遍体生寒,可见是饮过人血的。
大臣们初见崔若愚,有些吃惊。大将军竟然如此悠闲,在这里品茗。而她,怎么能佩剑与大将军见面?要知道,他们想靠近大将军,都得卸掉凶器和鞋履。
不过,这几个大臣没什么心思去关注大将军和御史官的风月。他们刚到厅里,就竹筒倒绿豆一般,把曹髦的言行说了一遍。
司马昭看了崔若愚一眼,才说:“本将军日理万机。给你们时间,你们在这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下去吧。”
那几人还要争辩,见司马昭无意留他们,只好红着脸走了。
等他们都走了,司马昭还在看着崔若愚笑。
崔若愚放下茶杯,不解地看着司马昭。“司马昭,你笑什么?”
这大魏恐怕只有她敢当面叫他的名。
两人欢爱到浓时,她会叫他子上。
平日里不是“大将军”、就是司马昭。
司马昭神采奕奕,眉目锐利而含情:“他们心里肯定在喊大将军夫人。若愚如此坦然地面对他们,是不是……”
他突然挪到她身旁,抱着她的腰:“是不是已经习惯了?”
“习惯什么?”崔若愚反抱着他的腰,挑衅般地攀进他的怀里。
“习惯当我的夫人。”司马昭低下头,目光在她咫尺之间,灼热如斯。
崔若愚亲了他的唇,才说:“私下随便你怎么叫。众人面前可不能叫。”
司马昭在她唇舌里缠绵了一番,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呢喃着说:“本将军好可怜啊。年近四十,竟然还未娶亲。”
崔若愚勾住他的脖子,借力凑上他脸颊边,轻轻地蹭了蹭,才说:“你想娶谁,我都没有意见哦,我就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快乐开心。若是娶我,世事又起了变化,到时候你想换个妻,那可不容易了。”
她不像王元姬,王元姬背负那么多世族重担,不敢动弹。
司马昭看着她,明白她仍然在命运和人心无常的阴影之中,一次又一次的生离死别,陡生变数,她已经怕了。
她对自己没有信心。没有把握能和他一直心意相通,没有把握能一直陪伴他,没有把握能一直享有眼前这样的安宁和优渥——
毕竟前世是郡主、丞相之女和皇后,却落得那样的下场。
她心中一直无法释怀。
他紧紧地抱着她,嗅着她的颈窝。“我谁也不要。我铁了心只要你一个。”
她只是笑了笑。
他知道她不能投入这些承诺里,也不勉强她。他接着说:“我也可以这样无名无份地陪伴着若愚。只要若愚喜欢,我什么身份都可以。但我只把若愚当夫人。若愚就是大将军夫人。将军府也好,我手中的兵也罢,他们都聪明得很,都已经听若愚指令。”
崔若愚哈哈一笑,“现在全洛阳的兵都在我手里,我每天只有半天在御史府,半天在巡城。若是大将军图谋不轨,小心我的兵马。”
司马昭也哈哈大笑,“我还能如何不轨?为了跟夫人表明心迹,王家、曹家、钟家和夏侯家,我都不留情面。”
崔若愚想起那些高门大族,拼命往司马昭府上塞人的事。
无一不被司马昭狠狠地算账和报复。
早前,王元姬带着自己的侄女、外甥女过来拜访。司马昭正好在府上,那两名世家小姐端的是风流又端庄,明艳又高贵。她们谈天说地了一番,离开之后,司马昭就让人把王恺调离了军政之位。
后来王元姬又带了两个婢女过来,那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