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攸眼看两人神色不对,知道自己开口的机会不多了,连忙拉住司马炎的袖子说:“男女之间如何看得出他是否对你有情意,兄长可知道?”
司马炎瞪大了眼睛,问:“如何看出?”说完才知道自己失态,看了父亲,见父亲并没有愠怒,才稍稍放心。
“兄长。女子跟你第一次见面,如果她会娇羞,避开你的眼神,不管你说什么,她都坐立不安,那就是对你有意。”司马攸看着司马炎。
司马昭情不自禁地看向若愚。
崔若愚只觉得少年对男女的好奇心很好笑,盯着司马攸微笑不已。她瞥到司马昭正看她,就连忙正襟危坐,专注地看着司马攸。
司马昭微微地阖了眼,又缓缓睁开,若有所思。
“如果她做了一些慌张的事,比如丢三落四,拿错茶杯。说明她喜欢你。心里正小鹿乱撞,六神无主。如果周遭很安静,你能听到她心跳声。”司马攸说得绘声绘色。
司马炎听得入神。他不久就要去见弘农杨家,或许能用得上弟弟这些指点。
崔若愚无来由地想起自己和司马昭在一起时,总是突然心虚。她随即自嘲地笑了笑,多大年纪了,还被少年人的说辞牵着鼻子走。
她端起茶杯,要喝口茶安安神。
司马炎突然开口:“崔大人。那是……那是我的茶杯。”
崔若愚赶忙放下杯子,红着脸低声道歉。司马昭又是惊讶又是惊喜地看着崔若愚。
司马攸看了喜在眼里。他越说越来劲:“男女之间,无论是男是女,只要动心了就一定很在意自己的样貌。如果她每次见你的时候,一次比一次在意妆容,那必然是中意你。”
崔若愚想了想,幸好自己没有这种行为。
司马昭今日穿了一身水蓝色的常服,特地配了蓝宝石的冠。这是他想了又想,猜了又猜,认为若愚会喜欢,他才如此装束。
若愚的目光飘过来。司马昭无来由地心虚,他抓起汤碗,想继续捞面来挡住若愚的视线。
可惜,面已经捞光了,一筷子下去,捞起来虚空。司马昭放下筷子,在两个儿子探视的目光中,端起碗里的汤,喝干了。
两人有些忍俊不禁。崔若愚板起脸说:“二位世子,可不能虚费粮食。”
两人便也端起碗喝光了汤。
司马攸刚喝完,又急着说:“兄长。你要记得最后这一点。等你们郎情妾意了,不要急,先试探她。她回应了,那就是你的了。”
“如何试探?”司马炎被弟弟说得也好奇大胆起来。
“你可以在桌子下用脚碰碰她。”司马攸说完就笑了。
司马昭担心若愚误会他家风轻浮污秽,正要板起脸打断二人:“越说越不像话……”
突然有人在桌子底下,碰了碰他的脚尖。
司马昭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崔若愚。他刹住了所有话头。
崔若愚愣了一下。他怎么了?突然神色这么奇怪?
司马昭收敛了自己欣喜若狂的神色,叮嘱下人护送两兄弟各自回府。
司马炎不明所以,怎么父亲如此突然就要送二人离开。
司马攸抓着他衣袖,挤眉弄眼。
崔若愚也站起来,低声说:“我今日还要去当值。天色不早了,我该去御史府中。今日这一餐,我来付钱。”
司马昭面无表情,看着若愚不说话。
崔若愚付了钱,跟司马昭告别,就踏上去御史府的官道。
还没到御史府,就被人告知,今日御史被大将军召谈国事。今日无需应卯。
崔若愚一头雾水,司马昭召见御史大夫,怎么不告诉她?害她白跑一趟。
反正御史大夫不在,崔若愚就去了附近的佛寺。佛寺这两年大为兴盛,达官贵人到流民百姓,都愿意来佛寺寻求慰藉。
崔若愚倒不信佛教,只是把佛教当作一个“战友”。她并非什么大慈大悲之人,只是,如果有人倒在她面前,受着苦,她无法不动恻隐之心。
她走了几座大殿,看着烧香的人形形色色。
一个大师模样的人,向信众布施平安。崔若愚也被赠了一枚平安符。
她想来想去,自己一个无牵无挂的人,平安二字似乎没那么重要。
她便送去了大将军府里。她只是要给看门的守卫留个口信,放下平安符就走。
守卫却不敢怠慢,不由分说护送崔若愚到前厅去。
没人敢转交崔大人送的礼。会得罪大将军的。
司马昭和御史大夫在谈事。不过他的心思时不时就飘到白日里大猷说的那些事。对御史大夫也只是敷衍应付。
一听下人来报崔若愚到了,他就让御史大夫明日朝议再谈。
司马昭赶到前厅。看见若愚在烛火中的身影。
崔若愚听见有人来,转身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