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让她安定。如今她心境千变万化,已经不会再失控。
“姜维。我不管你在不在。走好。你嘱托的事,我会记住的。”崔若愚带着眼泪,笑起来:“殊途同归,殊途同归。咱们算是做到了吗?”
可她还是不死心。她要在这里等到天亮。
山头对面出现了一片亮点。
那一片亮点缓缓升上了天空,向她这边飘来。
等那些亮点穿过雨,飘来山头上空的时候,她才看清楚,是许许多多的纸灯。
那些纸灯笼小小一个,这一批约有一两千个。灯笼上有防风雨的机关,而灯笼尾部还挂着长长的尾巴,不知道涂了什么,尾巴闪着光。
突然涌现的漫天纸灯笼,吸引了不少人抬头观望。
街市来不及躲雨的贩夫走卒、屋檐下避雨的行人,阁楼上公子小姐,廊道上端茶送水的婢女奴仆,湖上画舫里喝酒的清谈客,角落里流离失所的人,黑暗中做着罪恶勾当的人。
都抬起头来,看着这一壮观宏伟的纸灯群。从东方向城西方向飘过去。
崔若愚也看见了。她失语半晌,说不出话来。灯群继续往西方飘去。直到看不见了,崔若愚才醒悟过来。
她本来就淋湿了,又在雨中看了这么久的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黑暗中有人的脚步声。那人走了一步,又急忙停下来。
崔若愚站直了身子,举目四望。“谁?出来。”她按着剑沉声说。
片刻之后,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山石后方走出来。
他一个人,几乎把山路挡得严严实实。
崔若愚透过山路后方的光,勾勒出这人的剪影轮廓。
宽肩窄腰,高冠长袍。
“司马昭。你来这里做什么?”崔若愚放开了按剑的手。
“等你。”司马昭低声说。
崔若愚走过去,才发现司马昭跟她一样,浑身都湿透了。
“你!你怎么不打伞!”崔若愚着急地说。连忙把司马昭拖入了亭子之中。
“若愚都不打伞。本将军要知道这雨有多凉,要知道若愚有多苦,自然也不能打。”司马昭低声说。他伸出手握住她冰凉的手,又拿出带着他温度的、干燥的方帕,帮她擦去脸上的雨水和泪珠。
“流星看到了吗?”他低头轻轻地碰了碰了她的手。“好冷的手。”
“居然是……是为了我么?”崔若愚惊讶地问,“难道那座亭子也是你做的好事?”
“自然。若愚想看星星,我怎么能不出点力气。”司马昭笑着说。方才他的唇碰她的手,她似乎已经习惯了。
“哈。你若不是大将军,那我就什么也看不到了。没有亭子,没有流星。”崔若愚苦笑着说。这些花了多少人力物力。
司马昭知道崔若愚的意思。他摸摸她的头:“我若不是大将军,那我就自己想办法带若愚去看星星。若愚想做什么,我就出力气。如果我是个樵夫,那我就抱你上山。如果我是个渔夫,那我就带你去湖上看。如果我是个游侠,我就牵着马,你骑在马上看。”
崔若愚抬起眸子看着司马昭:“司马昭。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自问,没什么过人之处。我甚至没有王元姬那么在乎你和爱你,何况你……。”
“若愚。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此刻是否喜乐。”司马昭一直牵着她的手,直到她的掌心从冰冷看看变得温暖,他才放下心来。
这世上,还能有让他奋不顾身的人。这是他的幸事。她的眼中,总有让他忘记自己是谁,忘记天地有多大,忘了人间有多烦扰,忘了自己受了多少苦楚。
他只想和她相拥在一起。
“先回去吧。”崔若愚看着他浑身湿透的模样,心情也很复杂,有些愧疚。自己为了一个荒诞的承诺,在这里痴心苦守,却不知道司马昭也陪在一旁等候。
司马昭欣慰地点点头。只要若愚不说,他不会让她回去。他想她自由自在。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亭子。再走出几步,有下人走过来,为两人换衣服。司马昭拿过衣服,就让下人退开。
司马昭把若愚送上了马车,自己也登进去。把窗帘都放下之后,才把衣服递给若愚换上。
两人背对着背,把湿衣服换下。崔若愚伸手去够她的衣服。
司马昭也正好要去拿衣服。
两人的手碰到了一起。
马车外的雨声还没停。
崔若愚心跳声被雨声掩盖住。她收回手,苦笑着说:“司马昭。你先换吧。再这样下去,我可把持不住了。这么凄苦的夜晚,还是不要这么暧昧吧。”
“哪里凄苦。若愚要流星有流星,还能有谁这么得天独厚?”司马昭笑着说。“若愚的每一个夜晚,都不能凄苦。我不答应。”
他把衣服换好,就拿过若愚的外衣从背后裹住她。伸手拉过腰带,仔细地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