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声姌姌的允许对于他来讲，已然算得上是奢侈。
那声姌姌脱口之际，宋姌姌恍惚一瞬，耳边回荡起那年她偶然听到的姌姌，声音很好听，扣人心弦。
假如非得说出个跟他谈恋爱的理由，大概就是脸和声音。
她是个诚实的公民，从来不会遮遮掩掩，她觉得性/欲乃原始冲动，再加上，爱美之心人皆有，所以，她被蛊惑很正常。
但她并不是守信的人。
宋姌姌抚着他脸的手改变方位，转至脖颈，她单手握住，五指在他肌肤上摩挲，被她碰过的地方烫意高涨，陆斯年心跳越来越快，猛烈得像是要蹦出来一般。
宋姌姌感觉到，笑意加深，大拇指轻轻摁住他凸出的喉结，陆斯年心底竭斯底里地抓狂，她说：“你心跳好快。”
他呼吸嘶哑粗重起来，欲望开始淹没理智，抓着她那万分之一守信的可能性提醒：“宋…姌姌，遵守承诺。”
大拇指下的喉结因他的发音滚动，宋姌姌心痒得厉害，她笑陆斯年天真，引以为傲地将恶劣发表出来——
“陆斯年，不知道该说你傻还是笨，你认为我是守信那种人吗，况且，没任何男人进过我的私墅，你是第一个。”
陆斯年猜到了，可后面的，他没猜到，但他没懂那句话的意思是什么，所以他直奔主题，问：“你想干什么。”
宋姌姌抬头，一双狐狸眼弯起，狡黠精亮：“废话，当然是做情侣该做的事情。”纪录片正好进入尾声，罪犯的自首与她的声音几乎同步传出，陆斯年紧绷的神经咔地下断裂。
-
深夜十点，纪录片被关上，灯、窗帘都被打开，原本漆黑的环境霎息亮堂，两人围坐在餐桌前。
餐桌上，只有几碟款式简单的菜，陆斯年坐在对面喂宋姌姌吃饭，吃着吃着，她就会换一盘菜让他夹，陆斯年依着她，顺着她指的地方给她夹菜，还特意给她搅和着饭一起喂她，这是她自幼时相识就有了的习惯，每次吃饭基本上都是那样，小孩子一样，娇气得不行，说白了，被家里人惯的。
但陆斯年也愿意惯着。
陆斯年匀速喂着饭菜，但宋姌姌每次却是一大口吞下，完全不顾形象，她两腮帮鼓起，眼睛咕溜溜的看着他端着的饭菜，流光溢彩，罕见的一面令他联想到了一种动物——海豚。
……姌姌好可爱，想亲。
他觉得现在的画面有些抽象，分明在几个小时前，她把他压于身下，在他如雷贯耳的心跳里撩拨他，而现在他们却安安静静对坐在餐桌前，上演温情的一幕。
但让人觉得抽象的主要原因还是她那句“情侣之间该做的事情”时，他想歪了，他以为她会对他做什么事情，甚至心理建设都做好了，结果她只是让他去做了一顿饭，她说她饿了，过分，更过分的是，为大小姐做完饭，一点儿奖励都没有，虽然她过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他早知道她的话前后不搭腔，就该亲了再说，不该信她那点儿嘴皮子，他也不想管他的可怜得所剩无几的病弱人设与“正人君子”的道德，他本来就是个疯子，无非是再疯点儿，可说实话，那些事儿在梦里都干过。
他记得，一个最频繁的梦境揭露了他伪装面具之下的病谲疯狂，因为次数太多，所以印象很深刻。
那个梦境之中，他把她强制性锁在自己床上，在晚上一遍遍亲吻她，低声唤她姌姌，他把她囚禁在他的世界，没有任何人，只有他，他逼迫她接受他、爱上他……
梦里，她的爱意异常虚假，只有她的恨意是真实的。
她的恨意如同梦境外的现实，是一把锋利的刀，在不需要他的时候毫不留情地插入他的心脏，血淋淋的一片。
可他还是爱她，爱到可以把刀递给她，让她亲手杀了他。
陆斯年因神游分了神，动作也由此顿住，宋姌姌没注意，颇为大度地“迁就他”她伸长脖子一口包下，当下意识看向他时，才发现他似乎在发呆，所以随口一问：“你怎么了？”她嘴里还包着饭菜，说起话来含糊不清。
陆斯年回过神，恢复夹菜混饭的动作：“没事。”
宋姌姌没多想，噢了声。
陆斯年伸手继续喂大小姐吃饭，一小段时间后，宋姌姌吃饱了，他收拾了餐桌，又转身进了厨房。
宋姌姌顺手扯了张纸擦嘴，边跟在他后面边擦嘴。
陆斯年端着碗和盘子在流理台停下，放下，宋姌姌也跟着停下，他一垂眸就能看见她的身影。
他以为她还想补充什么饭后甜点，正想询问，宋姌姌忽然踮脚亲了下他的脸颊，那块肌肤生理性发热。
陆斯年懵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宋姌姌贴到他耳边，又亲了下：“谢谢宝贝的晚餐。”
陆斯年脸唰地下红了，心砰砰砰地跳得不停，方才的情绪阴霾一扫而光，他忍不住笑出来，却在宋姌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