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深如幽潭,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怒火中烧,直直盯着玉竹的脸。
“他……他是我先前救下的小太监,你也知晓的,我……我写过信的,”临清声音微弱,暗中掐着自己的手指,断断续续地说着。
谢修远回眸,淡淡的一眼就让偷瞄他的临清不敢说话。
“来人,将这罪奴拉下去杖毙,”谢修远轻描淡写定下玉竹的下场。
勤政殿的宫人你瞧我一眼,我瞧你一眼,观察着临清的神情,无人敢动弹。
神仙打架,他们还是不参与其中,以免事后遭殃。
“谢修远,”临清怒视着,他人还在呢,谢修远当着他的面使唤着殿内的宫人是什么意思。
“……”
谢修远细想下也觉得自己的举止不妥,他能伸能屈,对临清见礼道:“是臣逾越,请陛下惩治于臣。”
“你又何必如此,”临清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谢修远。
“臣愿受仗二十。”
“未免太重了吧,”临清上前,小小声,满脸纠结,心里骂着谢修远这个牛脾气。
“臣即受仗二十,陛下,该如何惩治那罪奴。”谢修远起身,平平淡淡说出仗二十,实在受不住临清心软这毛病。
“既然陛下不忍说出口,臣替陛下做决定,臣仗二十,他仗……五十。”
谢修远打算说仗一百,怕临清又要与自己说道,勉强降了五十板。
他以为这样临清便能狠下心惩治,他还是小看了临清心慈的臭毛病。
“这……不妥,修远,若你想挨板子你挨,不必扯上别人。”
临清也知自己这话说的过分不地道,脸撇向一边,不看谢修远,谁叫他如此过分地打自己的脸。
“……”
谢修远哽得说不出话,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临清也觉得自己不道德,小小声道:“是孤的错,孤不想批奏折,才叫玉竹替孤代笔。”
“你若是因这事受伤,多不划算,卧病在床哪比得上你现在,能亲力亲为替孤办事。”
临清的台阶给得谢修远一点也不想踩着这台阶下,这话听着像是在关心自己,可听着听着怎就觉得那么的奇怪。
谢修远也不想在此事上与临清争辩,既然台阶已经给了,他也就顺着台阶而下,顺口夸着:“陛下仁义。”
临清笑容得意,只觉得自己十分的机智,看看,谢修远都被自己给糊弄住,不再揪着玉竹的事。
他还想从谢修远知晓运河修建的事,抓着谢修远的衣袖道:“那你现在是否可以告诉孤运河的事?”
谢修远手用力一扯,衣袖依旧紧紧被临清抓牢,他扯不出来也不说话,就这么站着,瞧着殿里的香炉出神。
临清松手,站在他面前手轻挥着,谢修远的眼睛一眨也不眨,也像没瞧到他这人。
他回头看了一眼玉竹,又看了一眼谢修远,像是明白了什么,心里唾骂,狗东西,心眼真小。
临清无奈,也只好对玉竹道:“玉竹,你先出去等着。”
玉竹藏在案桌下紧握的手松开,他本以为今日逃脱不了被仗责,没想到……与他相必,陛下才是那个温良无害的那位。
玉竹心里百般杂念,面上不露声色,乖巧起身动作轻微小心翼翼走出到殿外,走出去的那一刻,他谨慎看了一眼谢修远,他的路恐怕没那么容易。
临清等玉竹的身影消失,着急道:“人都走了,你是否可以说了?”
“他身上的红袍绣着芍药,解释解释?”
临清无言,谢修远真烦人,心里这么想,面上理直气壮道:“朕吩咐的,人俊,如此这般衬他。”
“陛下,如此宠信阉人,恐怕某人心野会对陛下不利……”
“……”
临清只能忍受着谢修远一顿说教,说得他头晕眼花。
谢修远嘴都说干了,想着临清应该明悟其中的利害关系,停下说教等着临清的答复。
没成想临清一开口,气得他想甩手走人。
“谢修远,喝口水,你也说了朕这么久了,你心里的气可消了,若是气消能与孤说说运河发生何事,你先前话说一半还未说完呢。”
谢修远定定看了他几眼,压抑心里的火气,淡淡道:“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