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无法走出来,无法直视那个地方。换做谁都不行,都无法直视一个血淋淋的圈套,血淋淋的牢笼。
曾经想过,他是不是该更恨那个骗走男人的女人,霸占别人的婚姻,让这个家分崩离析。但真正在死亡线上铤而走险过,从明白都是这个男人,都是这个男人…
她也是那么坚定地爱他,会不会有一天也被他抛弃…真的那么简单吗?一切就只是这样?
坐在小区楼下的台阶上,游归撑着额头。他不恨那个女人——哪怕他们现在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也只是对比曾经他曾经对自己母亲誓言,显得讽刺——他恨那个女人,因为母亲的死也是他一手策划的。至于她阴险亦或狠毒,与母亲有关他就恨,与他的瓜葛和他无关。
归根结底,无论恨不恨,更为钻心的还是那个无耻的人。一切的一切都来自于他的贪婪欲望,他的花言巧语,他的没有人性。
尘醉坐在一旁,侧过身子,让游归半靠在自己肩膀上。两人坐在台阶上,乍一看谈情说爱,却又有谁知道身边悲剧无处不在。
“或许…他已经受到上天的制裁了呢?恶人终有恶报,无辜者终会有一天得到善果。”
“也许吧。”游归叹了口气,“只是,我容不下他现在的家庭是幸福美满的。霸占,杀人换来的偷情上位,这样的家庭好,换做是你,你受的了吗,又怎么可能心怀侥幸的相信他已经受到了报应。”
尘醉有所质疑:“这么多年了,时间都会带来很多改变,他现在和那个女人,还有他们的孩子到底怎么样,根本就是个未知数啊。”
感觉头脑明朗了不少,游归躺到地上,仰头望天。
“或许我应该进去看看的,还是因为恐惧没有抬头。再看看,或许真的能给一切画上句号,给恐惧也画上句号。”
尘醉也靠在他的边上,碎发有些遮住了游归的视线。游归闭上眼。
“你想上去我们随时都可以上去,他要是打你,我们就报警,顺便把所有事都说出来。”
“我们现在也不是两个人,身边有许多人。现在,所有人都有资格站在法庭上成为证人了。”
游归摆摆手:“只是去看看吧。再胜利的审判最终只是会带来补偿,我妈的死无法挽回,我现在也不需要他回报我什么,也根本没想过。我只是想让自己走出来罢了。”
正当他们想要再次上楼时,一辆卡其色轿车从一旁地库的出口驶出。游归余光扫过,不由得转身。
他的车?那个人的车子?他,要去哪儿?
车牌就近在咫尺,一模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停在了出口边上,游归远远地看着车子里发生的:
女人在化妆,后面的少年在打游戏。游崔怒目而视,却换来两人的埋怨。
“不是,出去玩你画什么妆?在家里都已经花了一个多小时了。还有你,一天天就知道打游戏,作业都不做,带你出去玩了还捧着个手机。手机能当饭吃啊。”
女人白了他一眼:“不愿意等你就别等,咱们马上离了,忍你好久了。”
“你!”游崔火气直接上来,伸手就是想要打,却被女人接下了。女人的容貌好看,三十多岁还是如同几年前那样姣好,只是面色让旁人看得有些厌烦,趾高气昂的。
“以前那个臭女人死得憋屈,我可和她不一样。你敢动我丝毫,你公司别想要孩子也别想要。”
“妈的,我上分呢,你们两个吵个屁啊!他妈的…”
游崔整个人都已经要炸开了。一把想要拿走男孩的手机,他却拽的死死的不肯放:“你他妈再动我你试试!我打游戏,他妈管你屁事。”
“你动他干嘛?让他玩呐,跟小孩子动什么手啊?你今天要是敢动我们母子俩,明天跟你说你就等着流浪街头过来求我们吧。”
男孩一脸得意,和游崔不是很像的面庞不怎么英俊,甚至都不够看,带着得逞与令人作呕的恶心笑容。
游崔憋着一肚子的火看着前方的车窗,正好与伫立在那里的人对视。那人看着好眼熟,和他长得好像…他身边那个少女,也好眼熟…
下一秒,游崔瞳孔骤然放大,吃惊地看着眼前二人,眼底深处,疲倦中带着一丝惊喜,没有杀意,但却有深深地绝望。
他想下车说些什么,车门被游归死死地按住。他的手青筋暴露,紧咬着牙,他只是想隔着车窗,好好看看这个再次破碎的家庭,去抚平母亲的冤屈。
车来了,尘醉打的车。松开手游归转身就走,没有跑,只是静静地朝路边走去。游崔打开车门想要追上去,却发现游归已经坐上了车。
望着远走的车,望着身后车里骂骂咧咧的人,游崔最后选择望着天空。
“去哪?”
“帮我们找一家花店,然后去后山,公墓。”
一捧鲜花,两个人,一座墓地。出租车停在墓地的边缘,天上淅淅沥沥下起小雨。二人顶着雨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