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母却不同意,“你有这片孝心便好,花销之事你无需担心。你画技新奇、风格无二,但却无权、无势、无名,即便寻买主也得不了应得的报酬。若因小出风头而被有心之人盯上,恐成他人代笔。而今,你需全心将精力投入到学业中,考出功名来光耀余家门楣,那时候自是你大挥笔墨的时候。”
余皎倒是忘了这茬,古代可是没有版权保护的。有权势的人将画家关进小黑屋,让她没日没夜的作画,将她的画据为己有,这事在古代还真的发生过。得亏余母提点,余皎从赚钱的美梦中清醒。兜兜转转了一圈,还是得回到起点考功名。
余皎给余父画完肖像,便拜别二老,回了自己的厢房。
主卧内,余母看着手中的画像沉思。
余父端着水盆走过来,见余母这般模样,便将水盆搁置一旁走了过来,将手轻搭在妻子肩头,问道:“都看了许久,还在看呢。”
余母将余父手指轻挽起,语气喟叹“我在想皎儿的事。”
“以前她学业混沌时,我原想着只要她不学坏,咱们多攒些钱也够她娶妻生子后半辈子不愁。”
余父点头,“还得亏你坚持不让她辍学,一直待在学堂里才有了今日转机。前阵子我遇见王家孩子,与咱皎儿一般大。这才辍学两年就跟街头的混混搅合起来,那天大中午的从花柳楼里出来,在门前还搂着俩小倌腻味呢……”
“学堂自要比外头干净许多。我原就打算让皎儿在学堂待到及笄成年的。成年后,为她寻个品性端正、为人勤快、家境平平的夫郎,相妻教女一辈子平安也就够了。
而今却是不同,不说她这一手画技,只说她学业突飞猛进,还得了夫子的青眼,为着她以后的前途,也得让咱们多做考虑,成年时得细细为她选婿了。”
余父点点头,又想起什么来眉眼微皱,“你说起选婿,我倒气了起来。三姐夫想将他娘家那泼辣的侄子许给皎儿呢,当我不知他打的什么算盘,我给回绝了,他就开始左嘲右讽的说皎儿坏话。”
余母一手拦过余父肩膀给他顺了顺气,“别气,该歇息了,再气就得伤身。日后见了三姐,我跟她提这事。”
这本就是小事,又被余母轻声哄着,余父情绪转晴。
西窗剪影上,灯火被人影熄灭,小小庭院隐匿于初夏的黑暗,寂静、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