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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懂了,原来你不去找他是因为我把他杀了啊。”
少年语调微扬,笑容残忍。
徽月捏着的簪子在离他几寸的距离停下,内心挣扎,杀了他,爹爹哥哥娘亲也会被连累,她已经思考不出来自己最爱谁,只知道杀了他自己最爱的人会死。
好痛苦啊,为什么明明杀他这么简单的事却这么难。
她生生捏断白玉簪,同时也不禁好奇,这个路泌泌和那天他死死护着的蛟珠耳坠究竟有什么关联?
眼前的少年一步步逼近,徽月嫌恶地望着他,正要说你好好看看我究竟是谁。
问灵突然出声:“小心,你看他身后。”
原来是徐情歌提剑刺过来,用的是长衡仙山的杀招,剑意凛然,磅礴的灵气以排山倒海之势袭来,她额前碎发被瞬间散开,寒气从四面八方灌入她衣服里,冷得齿间打颤。
“妖孽,受死!”徐情歌冷笑,竟是燃烧起自己的魂魄,剑刃突起魂火。
路今慈也没反应过来,眼看剑就要刺中他,徽月大脑一片空白,猛然推开他,正对着剑剑。
问灵怒道:“你疯了!不要命了!就算他是你相好你也不至于豁出性命啊!”
她眉心莲花印记自动浮现,蓝光与剑意对撞在一起,周围的岩石坍塌,头顶的冰凌一根根往下砸。
来不及躲避,剑刺入她心口,离心脏仅半寸的距离,噗呲一声,红艳的血如碎裂的珠串般染红地面。
“可我拼命保护的不是他,是我最爱的人。”
徽月眼角滑落一行泪:“我好恨他……”
问灵瞬间明了:“你居然……”
路今慈此刻终于看清了她的脸,血也溅上他脸,谁能想到她冰凉凉的身子里还能洒出这么滚烫的血,表情恨且痛苦,人世间最复杂的表情也不过如此。
纯白背影彻底变红,薄如蝉翼的衣袂飘飘,她腰间的那块玉甚至来不及取下,玉穗红得发黑。
徐情歌猛然清醒,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宋徽月,松手:“徽月姑娘!为什么是你!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原谅师兄好不好,我真的分不清,什么都分不清啊。”
长衡仙山众星捧月的大师兄此时竟对徽月露出恳求的表情,声带哭腔:“我好累……求你,杀了我好不好……”
他捡起昔日好友的剑,满脸痛苦地对准心口,徽月瘫坐在地上,浑身无力,不是他的错,都是邪魔的错。
还有,路今慈的错。
这一趟天山之行太过痛苦,明明拿到了冰髓,连万剑冢的地图都拿到了啊,徽月忍着心口剧烈的痛,气若游丝:“师兄……你很好……是徽月没能力保护大家。”
即便重来一世。
里头的动静自然吸引了邪魔的注意。
山洞的禁制突然被解开,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徽月抬头,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魔,他们的面容就像戏台变脸一样一直在变,根本分不出谁是谁。
究竟哪个是邪魔?
失血过多她眼前发黑,不能让他们得逞啊。
那些魔散开,走出一个黑衣人,他脸上缠满绷带,鼓着掌的手生满紫色的冻疮,看起来与常人无二异。可仔细看会发现他一只眼睛有两个瞳孔,且不在脸上而长在手心里,恶毒地盯着宋徽月,两个瞳孔不停地在变化。
邪魔绷带中又不断流出黑色的粘液,这其中还爬满蛆虫,倘若认真说,那根本不是一张人脸而是一张羊脸!一笑就露出白森森獠牙:“太精彩了!我这不就才走了一会你们就杀成了这样。”
山洞内满地都是尸体,在进天山前还活生生地一起谈笑风声,徽月双眸充血,他真的配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不就是给你们一点恩赐你们就分不清彼此地互相残杀,怎么杀魔啊?”邪魔脸凑在徽月面前,乳白的脸上空荡荡的,没有眼睛。
他将有着眼睛的手贴在宋徽月面前,双瞳快速切换:“你说呢?问灵。千年了,你最终落在我手中,这次连冰髓都给我一起带来了,我真要好好感谢一下这位小妹妹。”
他温和地咧嘴:“所以小妹妹,你快说,不用谢。”
各种痛感交织在一起,徽月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她还未来得及戳瞎他眼睛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终究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吗?
她蜷缩在地上面色苍白,与死人无二异。
邪魔很是失望:“祭祀都还没开始,这就晕过去了啊?”
他转眼看向路今慈,看他托起倒在地上的宋徽月,并不诧异:“你果然好好的,即便我现在对你用幻术也分得清眼前虚实,没跟跟那些废物一样发疯。看来之前的祭祀对你没多大影响,不解释一下?
我只是很好奇,你是不是早在很多年前参加过一次祭祀。现在虽偶尔也会跟他们一样受影响,但大多数时间已经习惯了。”
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