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看着不似有这般闲情雅致之人?”嘴上虽是这般说着,尹锋却一点不客气,起身换了块地再复坐下,同蒙溯般随手捡了簇茅草把玩了起来。
“你可错了,我的那些名声多是他们替我挣的,论策谋,我不如长风,论治兵,我不如拓拔,论冲锋陷阵,我不如赫远,本就富贵散人一个···”蒙溯说得戏谑,却又不像是玩笑,又见她顿了一顿,转而才是正儿八经地自嘲道,“罢了,富贵同我也是不甚相干的。可现下却有秦寒息这般样样拔尖儿的人替我兜揽着,我又何乐而不为?”
“可你也留了个于长风。”
蒙溯笑着,未答。
“你这人虽惯爱玩笑,骨子里却是个极骄傲的,直到遇上了秦寒息···”他话说一半看向他出,整张脸便落在了阴影之下,嬉笑之态尽敛,“你太想在他面前证明自己,其实大可不必,左右不过尽人事与听天命···”
身份,立场,甚至于世人的偏见都如同荆棘一般钉入她的骨肉,可他却是那荆棘之上开出的花,是那方斑驳狼藉之下唯一的绮丽,她想要攀住他,哪怕鲜血淋漓。
“尽人事,听天命。”那日,他曾凝视着她如是说,“万事有我在。”
垂眸又复抬眸,当深幽的目光对上那道成谜的清澈,面前的尹峰也正是温柔赤诚,渐同秦寒息的面庞相交叠,“我们若不成事,还有我那师兄在,别太担心。”
“···”
他那师兄除去秦寒息,再还有谁?
推说来推说去,最后兜揽事的,左右不过秦寒息一人···
“嗤···”蒙溯笑出了声来,眉眼间的阴郁褪去不少。
待那二人归来,已过了子时。
“今日不用值夜,大家早些休息,赶明儿翻过这雁回山,便是掉马寨了。”
众人应下不多会儿,就有鼾声起,起落间,再无其他声响。
此时,四人四侧缩成小圈,就着茅草抵着棺材合衣半躺着,篝火哔啵,烧得不旺,忽见有人翻身,又听得些许响动,那人已起身去到了门外。
他们此行已至雁回高地,远处人家依稀可见,这便是入夜郎的第一寨——掉马。掉马寨依仗着地势险峻,本身并无稀奇,可这夜郎国同南诏曾有不少的过节···
拂袖声中,信鸽径直掠出,片刻就要匿于山岭,只那足上所缚之“公孙”二字徽印异常惹眼···